“父親的話是對的。自那以後我遠嫁他鄉跟韋蝠斷了來往，嗬嗬，我倆當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當年多少年輕俊傑泯然眾人化為了黃土，而我倆卻全都達到了父親當年的境界，隻是……隻是……隻是這一切當真值得嗎……”
“五十載春秋轉瞬即逝，父親死了，我嫁的那個夫君也死了，唯獨我和韋蝠兩人還活著……多少次我都想不顧一切的回來找他，可是……可是自己終究沒敢踏出那一步。”
“你可知道我現在的法號麼？忘情！……嗬嗬，忘情，隻是這情之一字，當真是說忘便能忘掉的嗎？……哈哈……你瞧瞧我，跟你說這些陳年往事做什麼，嗬嗬嗬……”
楊凡看著眼前的這位……這位忘情長老，瞧著她一會兒眼角淚光閃閃，一會兒嘴角淺笑吟吟。前塵往事有多少恩怨情懷，又多少魂牽夢繞，在這一刻好像盡數被她扯碎了、嚼爛了，就這這一碗桃花美酒全都咽進了肚子裏麵，化成了淚，化成了笑，化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百轉愁腸……
“等到我再次聽到關於韋蝠的消息時，他就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嗬嗬，變成了現在這個半人半鬼的黑蝠老妖。到那時候我才知道，珍貴的東西之所以珍貴，並不在於他的價值本身，而是在於，他往往——失不複得。”
“那時候我快瘋了，什麼都不管不顧隻是希望能夠再見他一麵。可是當我來到玄清宗裏再見到他時，物是人非，他早已不記得我了。那天晚上他朝我大打出手，若非掌教真人出手相救他怕是早就把我的精血也給吸的幹幹淨淨了。”
“我這一頭白發便是在那夜長出來的，隻是徒增一頭白發又有何用，他也終究變不會以前的樣子了。於是我下了決心，哪怕遍尋天下古籍、造訪世間名醫，我也一定要找到能醫好他的辦法。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終於讓我打聽到了一個方發……”
忘情長老說到這裏轉過臉看向了對麵的楊凡。眉眼裏盡是和藹柔情，哪還有初次見麵時的冰冷清淡。
“九陽真體！就是你的九陽真體！”
楊凡剛剛還在看韓劇般的為這兩位前輩的坎坷情路感慨唏噓、心疼不已，隻是在這忘情長老第二次提起“九陽真體”的時候自己脖子上沒來由的突然一緊。剛剛這長老便是用自己的一滴指尖精血去除了靈貓的魔性，想要治好那黑蝠老妖，怕不是要讓我湊著脖子給他吸血吧……
忘情長老看到楊凡肩膀抽動麵色緊張，大概也能猜到楊凡此時心裏所想，莞爾一笑後又徐徐說道：
“你也不必擔心，你的精血雖然能夠祛除這些魔性，可是今時今日，韋蝠魔性已然侵入了神魂，倘若現在再讓他吸你的精血，隻怕把你吸幹了對他而言也是收效甚微。”
“那長老剛剛還說我能幫他？直接吸不成，難道……難道長老要把我丟到丹爐裏麵煉藥？……”
“嗬嗬嗬……你倒是提點了我，這個法子倒是簡單，就是我現在手裏沒有管用的丹方，否則當真可以拿你去做藥引煉上一爐祛除魔性的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