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腿就跑到辦公室找醫生,“醫生,醫生!我媽說她肚子好痛——”
“你要麼盡快去交點錢?不然我就算開了藥你也沒有辦法打。”收起聽診器,醫生歎了口氣道。
“能不能…能不能先打針,我保證錢我會盡快湊上的。我媽她真的特別難受,通融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我祈求的望著他。
他輕輕搖了搖頭,在我的百般阻撓下走了。
如果問我什麼時候最絕望,那麼就是此時此刻了。
我握著母親的手,親眼看她痛的生不如死,她的表情全部擰在了一起,她忍著沒有叫出來。我卻什麼也做不了,那種無力感,我恨我自己。
一個病房裏部分被吵醒的其他人,低聲咒罵了幾句,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母親痛昏了又被痛醒,接連反複,我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直接跪在了醫生麵前,“我求求你,醫生,她會死的,就一次,我發誓我一定會交錢的,她真的好痛!”
自尊?麵子?那是有錢人才配有的東西。
我的舉動一時間引來了很多圍觀的群眾 隻是他們都不過是來看戲的,沒有一絲一毫要幫忙的欲望。
“不好意思,這是規定。”冰冷的話就如同宣判了死刑,用力把我的手給掰開,我無力的半跪在地上。
為什麼?就一次都不行嗎?
醫院的地板冰冷,就和我的心一般。
失魂落魄的回了病房,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睡著的她臉上格外的安詳,帶著些點解脫的笑容。
“媽……”我不敢猜母親還能堅持多久。
我迷迷糊糊中也爬在病床上睡著了,夢到母親死了,被驚醒後,我就那麼看著她,看了一夜。紅血絲充斥著眼球。
夜很漫長,我隻希望母親的命也能長一點,再一點。
父親並沒有借來錢,他借來的隻有對人性一次次的看透。
意料之中,我們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服務員的工作有一點好,每天的殘羹剩飯正好可以被我用來做我們全家的一日三餐。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就是那麼過的。
“您好,歡迎光臨——”
標準的90度鞠躬,抬起頭,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有些人不用特地,命運就仿佛安排好了似的,總會讓兩個人命中注定的相遇。
許久不見,林雪變得更加漂亮了,精致的小紅裙,黑色的漆皮高跟鞋,身後那一群人該是她的同學吧。
原本,應該是我的同學。
反觀我,生活原因瘦了不少,單薄的身體看起來都快撐不起衣服似的,臉上因為營養不良變得蠟黃,整個人有種頹廢的狼狽
她也一眼就認出了我,幾秒鍾的呆滯,臉上露出不可意會的表情。
“好久不見啊,朋友。”
朋友?嗬嗬,我無聲的笑了,不語。沒有反應,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所以是不能有。
她身後的人似乎來了興趣,“林雪?你認識?”
“是啊,高中同學。”她應著,帶著後麵兩男兩女女落了座。
“你高中同學挺漂亮的。”其中一男的舔了舔嘴唇,不懷好意的望著我。我下意識躲過他的視線。
“那可不,她可是我們高中有名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