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出賣（上）
鏤縷精巧的雕架上，玉件、瓷器恰到好處的擺設透出主人對古玩的熟識。徐蔚卻是癱坐在床上望著木架上唯一空了的一孔發呆：“完了，完了，這回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董芳見他確實不似做作，半晌才走過來坐到他旁邊，將頭靠在他肩上，反而笑起來：“真沒想到你以前說的都是真的，——沒了好啊，省得成天那麼忙都沒空陪人家……”
徐蔚張大了嘴，沒說出話來，——沒了好？！就為了陪你沒了都好？！“全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董芳想到徐蔚沒了“抗癌一號”以後沒錢沒勢的日子，那個薛瑩想必會安心的待在安平身邊了吧？當初她拋下徐蔚去美國恐怕就有一部分想去美國多賺點錢的想法吧？要不是徐蔚出了大名她會跟著回來？想得開心，咯咯笑起來：“瞧你，那東西本來也不是你的本事，早晚都會失去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
徐蔚搖搖頭，“還好，我還能幹外科，還會紮針灸，倒還不用你養我……”
嘴上說著，心裏忽然又想起連“回生丸”也用光了，現在還真是什麼都沒了，隻剩下自己以前過目不忘的本事記下的中西醫技術了。
——“人間疾苦本是天理，豈有無疾苦的人間？但有疾患可由人間的法子去治，生老病死本都是注定了的，哪裏能用仙器作這個用處？他若是想好病無非是你們人間的醫生用人間的法子去治，好與不好全不關天上的事。”
觀音的聲音似還在響起，，徐蔚知道這次失去是必然，隻是心裏一時還放不下，空蕩蕩的。不知道今後該如何是好。
董芳抱著他地胳膊輕笑：“我還是覺得以前你沒抗癌一號、沒出那麼大名的時候最可愛，要是一直那樣多好…….”
“停！”徐蔚伸出一隻手立掌示意她打住，有點疑惑的瞅著董芳：“難道你不希望所愛的人有本事？難道你喜歡看著我平平淡淡？”
董芳仰起頭，很真摯的道：“我雖然希望你有本事，可你知不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個道理？從前你隻是個小醫生的時候，我和舅舅也沒嫌棄你，倒是你出了名之後……那個龍梅也就算了，可薛瑩……”
——那個龍梅也就算了？徐蔚心知董芳的意思：人家是仙女。怎麼會看上你這小子？可自己出了名以後把薛瑩也弄回來了，徘徊在兩女之間，到底算什麼？現在董芳沒離自己而去，反倒是像從前一樣陪在身邊，這才是真真實實的愛！為什麼自己從前就不知道珍惜呢？恩，現在知道了也還不算晚，她不是並沒有離開嗎？
徐蔚輕輕抓起董芳地手，一時覺得再不想放下。
董芳嬌笑：“幹嘛呀？怕我跑了？跟那個薛瑩似的？”
徐蔚臉上微紅。想起薛瑩，不由奇怪自己為什麼直到現在心裏還有些想她，——究竟那是自己不甘心失敗的大男子主義的潛意識作祟，還是真的…….
“壞了！”徐蔚忽然想起一件事，脫口而出道。
“嘻嘻。都這樣了，還能壞到哪裏去？”董芳一幅吃定了你，你再也跑不了的陶醉樣子。
“我忘了一件事，——前幾天做實驗用了一批猴子。3天沒給它們喂食了。”徐蔚苦笑下，自己當初一心想發明點新藥治療薛瑩的失憶，那些猴子餓了三天了，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當時自己可是發誓要照料好猴子的，尤其是猴王被自己打殘廢了，可現在就把人家餓了三天。——徐蔚又不由得想到：要是試驗成功了，該怎麼辦？還要不要給薛瑩用上？
“喲。這麼關心你地猴子呀？”董芳的聲音裏透著酸意。
徐蔚尷尬笑笑：“嘿嘿，我隻是想起來猴子被我關起來餓了三天了……”
“哦，我們的大神醫好有愛心呀！”董芳的樣子絕對不是開心，冷嘲的聲音裏已經有了憤怒，卻像隻小綿羊般倚在徐蔚懷裏，換個溫柔地讓人感覺發膩的麵孔，輕輕撫摸著徐蔚的臉，又用雙臂勾住他脖子。嗲得如蜜道：“我們的大神醫在做什麼實驗呀？是不是又想發明點什麼新藥。拯救人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