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連到靜脈的輸液管分別刺入患者的雙肘和左腳背,一條殷紅色的正將徐蔚體內的血緩緩淌進患者的血管,一條連接的塑料袋上用黑色水筆標明居然是“抗癌一號”,另一條連接的塑料袋則是什麼也沒標注,——那是保留著以備搶救用的靜脈通路。
醫生們無比欽佩的注視著滿臉煞白的院長,——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力量能讓他在獻出八百毫升血以後還能站在手術台旁。
徐蔚抓著手術刀的手剛開始還有點抖,就象第一次上手術的實習醫生那樣,強自丹田提了下真氣到手上,這才漸漸控製住,徐蔚心裏也有點自嘲:自己這會真成了天使了,不光是“回生丸”,還搭上八百血,最後拚著耗費真氣強支撐著給他做一台史上本來最不可能成功的手術怕是沒十幾個小時都下不來……我是不是有病?徐蔚心裏苦笑下,腦海中仿佛自言自語般又響起來:本來是對手、情敵的,那一刻忽然有種感覺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死,這感覺不是愈發清晰了嗎?——他也是RH陰性O型血、他是“十世善人”也就是說自己遇到的這世上已不多的異能者,盡管他自己並不會使用。這讓徐蔚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隱隱的猜測著自己與他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聯係?
二助現在隻是一聲不吭的拉著腹腔鉤,一助也就是馮大爺依然滿是疑惑的望著病人滿肚子快成漿糊的腸子、髒器有些發楞。
第一器械護士則少見的有點手忙腳亂,——倒不是因為徐院長遠超他人的速度,那已經在長期的配合中和她私下的鍛煉中適應了,而是這樣複雜到幾乎是不可思議地一台手術讓她無法預知院長大人下一步要做什麼,自然也就難以恰到好處的準備好院長幾秒幾分後正需要的器械。
“明膠壓填?電凝?縫合?”馮大爺自言自語的說,隨即又搖搖頭,無論哪一種辦法現在都不可能成功。抬眼看看對麵讓他最自豪的弟子。——這樣的手術怎麼做?
徐蔚隻是嫻熟的清理掉腹腔內的凝血塊,接過止血鉗夾住已經沒什麼血流出來地幾條動脈,“先做肝脾修補吧。”
沒錯,常規是應該先修補肝脾,所有的醫生們都點了點頭,可所有人的問題都是:這都爛了,怎麼修補?
“把其餘的‘抗癌一號’都抽好,準備衝洗。”徐蔚命令道。
醫生護士們一陣肉痛。——敢情院長大人要拿幾十隻“抗癌一號”衝洗腹腔,真TMD太奢侈了,今兒個這手術沒人學得了,先不說誰能有他那樣的技術手法,就這幾十隻“抗癌一號”也沒處弄去。
第二助手是腹外科的李主任,從穿上手術衣就一直暗暗竊喜的能跟徐院長、馮主任同台,雖說隻是個二助,可這得看做的什麼手術不是?這樣地手術放眼天下也隻有徐院長才可能成功。這前無古人的手術隻要一成功,即使二助也能在史上記下一筆……不就是跟實習生似的拉拉鉤嘛,沒啥,不丟人,——要知道想給徐院長作二助拉拉鉤那簡直是作夢一樣。——人家一年多都不做手術了,這回還是這樣一台足以轟動世界的手術,要不是平日裏把馮大爺伺候得好,那輪得到老子來發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