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嵐站在對峙的兩方,麵色平靜看著陳子陽,道:“你來找我,正好,這件事總要有個了斷。”
是,她不可能就這樣不聞不問,這件事是她和陳子陽的事,她不願意再牽連更多人。
明月將劍一橫,阻攔道:“長公主,您不能過去,公子命我等……”
“明月,你是要違抗我嗎?”蕭重嵐厲聲道,又看向陳子陽,“你把他們放了,我跟你走。”
她說著推開明月,向陳子陽走去。
“不……”阿川說著,想要掙紮,可他根本動不了,他眼睛變得血紅,無力而絕望地看著陳子陽。
張世成帶領的一名手下看到,有些不知所措,見張世成遲遲不下命令,道:“張尚書,這……”
張世成揮了揮手,眯著眼睛看過去,並不說話。
看到就這樣走過來的蕭重嵐,陳子陽十分詫異,其實他都沒想到蕭重嵐會為了兩個奴仆而乖乖就範。
他示意手下把阿川和昏迷的綠雲抬過去,自己快步上前伸手去拉蕭重嵐。
“啪!”響亮的一巴掌。
陳子陽猝不及防,狠狠挨了這一下。他嘶了一聲,大怒擰住蕭重嵐的手腕:“你竟敢打我?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蕭重嵐的手腕被他幾乎捏斷了,她心裏卻更難受:“我沒想到你會成了這樣的人!如果……”
如果爹娘看到,他們會多心痛,多失望!
陳子陽顧不上教訓她,看到洛遲硯手下的人虎視眈眈看著自己,將蕭重嵐往懷裏一帶,喝道:“你們都別動!要想我不傷害長公主,你們全都後退,把路給我讓出來!”
明月看著架在蕭重嵐脖子上的刀,不得不慢慢退開。
張世成帶來的人也遲疑地讓出路。
“不要受逆賊恐嚇!”張世成上前幾步,示意眾人不許動,對陳子陽高聲喊道,“叛賊陳子陽,你已無路可逃,四周都由弓箭手,還不快快放了長公主束手就擒!”
“張尚書!”明月壓著怒氣,上前道,“長公主在對方手上,請張尚書下令讓他們退下。”
張世成嚴肅道:“大膽,有本官在此,還輪不到你這個奴才說話!”
明月忍氣,拱手道:“明月不敢,隻是長公主在逆賊手中,稍有不慎,恐怕長公主會有危險。”
張世成冷哼一聲,道:“捉拿逆賊事關重大,豈能瞻前顧後?”
“若長公主有失,張尚書又如何向陛下交代?”明月急道。
張世成冷哼一聲,道:“大家可都看到了,是長公主不分輕重才成了人質!我等千辛萬苦才找到陳子陽,若此番讓他們逃脫,誰又擔得起責任?”
明月爭鋒相對:“明月也正想問一問張尚書,長公主回京的行程秘而未宣,為何逆賊會埋伏在此?張尚書又怎麼會突然出現?”
張世成倒沒想到洛遲硯身邊的人也如此機敏,一時語塞,又冷笑道:“你個小小奴才胡說什麼?本官追蹤逃犯,正好到此。若不是我派人來,你們隻怕早就被殺光了!”
在死士掩護下,陳子陽拖著蕭重嵐一步步往叢林裏退,見那些弓箭手依然虎視眈眈,皺了皺眉。
蕭重嵐道:“你逃不掉的。張世成本就想要除掉我,這是最好的機會,一箭雙雕,他又豈會放過。”
陳子陽冷笑一聲,道:“你現在後悔了?可惜來不及了,今日我若逃不了,便正好拿你陪葬。”
張世成被明月當著眾人揭破事實,也有幾分心虛,眼看陳子陽退入林中,心急如焚,立刻下令弓箭手放箭。
蕭重嵐看到對準陳子陽的箭,心裏一驚,向他擋過去。陳子陽將她一把抓到樹後躲避,看著箭雨。保護他的人幾乎殆盡,他倒是毫發無傷。
陳子陽笑了一笑,道:“你這個長公主還是有用的。”
他一把拖起蕭重嵐,向叢林深處跑。
再一直到四周聽不到人聲,他才停下來。
蕭重嵐被他拖著,麵色蒼白,眼前發黑,手腳也有許多地方擦破。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張世成的人必定一步步追來。
“……你為什麼要回來?”蕭重嵐問道,看著背靠著樹喘著氣的陳子陽,“你已經逃了出去,從此天高海闊,難道不好嗎?”
“好?哈哈哈!讓我一輩子躲躲藏藏隱姓埋名忍辱偷生?”陳子陽笑了幾聲,眼中積蓄著怒火,“我陳子陽憑什麼要那樣活著?”
蕭重嵐沉默了很久,一直到氣息平靜,才道:“是,我也這麼想,你不該就這樣逃走。”
陳子陽驚異看著她,皺了皺眉,忽然道:“剛才你往前撲,是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