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無力的靠在一顆樹上，早已沒有多餘的力量修複上體，一陣疲倦感襲來，抬起眼皮都吃力，牧凡知道他不能睡過去，一旦睡過去，就會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鬼姬亦是如此，他靠在牧凡的對麵的樹上，他很累了，傷痕累累，雙腿不聽使喚的顫抖，連走路都很困難。
“還要戰嗎……我們……勢均力敵！”牧凡捂住這胸口說，之前被鬼姬用尖木刺穿胸口，血水不要命的流出。
“不，不是勢均力敵，我要殺了你，我不能丟師傅的臉，她的徒弟是最強的……”鬼姬哆嗦著雙腿，不顧身上流出的血，抓著一根尖木，眼神堅定的走向牧凡。
是什麼讓他如此堅定？敢於拋開自己的生命，他這麼做事為了什麼？
牧凡呆愣了好久，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看著鬼姬一步步的走來，明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他想要證明什麼？
“我知道了……你愛你的師傅，她就是你的一切，所以你就算是死也要在師傅麵前證明自己！”牧凡說道。“可是我也不能死，我跟你一樣，不是為了自己而活，我的內心深處也有牽掛的人……”
想到莘玉的麵容，曆曆在目的容顏，牧凡嘴角升起一絲欣慰，鼓足最後一丁點力量，跌跌撞撞的走向鬼姬，一隻手出現一把冰刃，另一隻手出現一團火焰，牧凡透支身上的力量，仿佛是回光返照。
噗！噗！
在最後時刻，牧凡的冰刃刺進鬼姬的胸口，那團火焰焚燒鬼姬的半邊身軀，牧凡也不好受，被鬼姬手中的尖木刺向心口，由於鬼姬一直處於顫抖之中，並沒能刺中牧凡的心髒，還是出現了一些偏差。
兩人都喪失了最後戰鬥力，雙雙倒在血泊中，黎明的天空出現了一絲光亮，卻在這時，雨停了！
牧凡大口的呼氣，身體的血液都快流幹了，完全不再受到自己的使喚，就算想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我一…定會殺了……你！”鬼姬倒在血泊裏，還能動一隻手，咬著牙爬向牧凡，半米的距離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能爬到。
手心裏的半截木頭盡是血水，鬼姬依然在堅持，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下去，哪怕是看不到希望，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在乎死嗎！
牧凡艱難的轉過頭，他看到了鬼姬那個眼神，永遠定格在內心深處的一雙眼睛。
隻是，鬼姬到身邊的時候，那隻手再也動彈不了了，沒人不知道鬼姬的手早在之前已經斷了，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最後的時刻，鬼姬咬向牧凡喉嚨，牧凡的身體裏已沒有多餘的鮮血，喉嚨被鬼姬咬破，隻有稀少的鮮血流出。
我這是要死了我嗎？
牧凡閉著眼睛，意識漸漸模糊。
當牧凡以為自己即將結束時，感覺到鬼姬的身體漸漸冰冷，他的呼吸虛弱到可有可無的地步。
“梧桐……我好喜歡……願來生是……梧……桐……”低如蚊蟲的聲音從鬼姬嘴中傳出，至此，他的眼睛永遠的合上了，世間最後一個惡魔消亡！從此、再無惡魔……
牧凡的意識彌留之際，半開合的眼睛看見天空升起了霞光，來不及感慨，眼皮一鬆，身體的溫度也在消失，在血泊中，雨水無限的包圍兩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