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即回信息,而是拿起桌上錢,用舌頭蘸了點口水,煞有介事地一張張點數之後重新塞回外套的內側口袋裏;打火機也重新塞回屁股後的口袋裏,鑰匙則插入褲子前麵十分緊的貼肉口袋;末了,我再次俯身伸到玻璃窗戶麵前,拂了一下被晨風吹動的發尖,轉過頭來對阿沙說:“好了,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餐。”
街上格外冷清,見不到一個行人,拐角處的早餐店是唯一開著的店麵,一眼望去也見不到一個顧客。這一切都與這個特殊的日子不符合——我掐著手指算著,今天是國慶日啊。盡管如此,阿沙仍然十分高興,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麵。我不急著趕上,放慢腳步落在她後麵,我想起昨天的事情——江夏——我就在酒桌之上遇到了他,居然忘記了問他關於江華博士的事情。
而劉宇,她在這該死的時刻到來,讓我不知道如何應付——難道我該繪聲繪色地向她描敘一幕幕血淋淋的慘景,而我正是救世主?我是否應該在描敘時還帶點洋洋得意?我發現經曆了這幾天的事情之後,自己正在漸漸忘卻關於她的許許多多,或許因為紅鷹的緣故?我在下一秒鍾想到了一些很令人不舒服的未來:總有一天,我身邊的女人們會了解我的一切。我有點害怕這種假設,尤其是假設當她們看到我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繼而我想起在神父那裏看到的畫,那副畫又是誰所做?
為什麼我會睡在阿沙床上?我隱約記得自己乘上了回家的車,難道我潛意識裏將自己的家默認為阿沙身邊?雨雨的遺言裏曾囑托我務必照顧好阿沙,這才是潛意識的根源,雨雨才是我潛意識的根源,我想。
我帶著阿沙吃完早餐,然後將她哄回屋內安分地呆著,這才一個人放心的出門。剛剛出門,我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是紅鷹。
“我剛剛收到消息,”紅鷹急乎乎地說,“鄉下一個叫紅旗農場的地方發生了一些怪異事件。”
“剛剛我已經聽說了。”我想起猴子給我發的那條短信,“到底是什麼事呢?”
“那邊發生了沙塵暴。”
“沙塵暴?”我的驚異完全在語氣裏流露出來。
沙塵暴是一種很常見的天災,問題是——我們洞庭市這邊是江南水鄉,怎麼可能出現沙塵暴?
“額,是比較怪異,”我又說,“不過要製造人為的沙塵暴也不是很難,比起這兩天發生的恐怖事件來....”
“上頭派了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過去了,其中包括四架直升機和一支裝甲運輸車隊。”紅鷹也算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了,難怪她會如此緊張——連軍隊都出動了
“看來肯定有事發生,我一個朋友已經過去打探情況了。不過,我認為當前還是先解決這個能影響周圍生物情緒的家夥為好。”
“你現在在哪呢?昨天晚上打你電話一直關機。”
“我麼?”我停頓了一下,有所隱瞞地說:“我在一機械廠這邊....”
“你呆在那裏別動,今天早上六點開始全市實行臨時性的軍事管製,現在街上到處都是武警,我去接你。”
“軍事管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們麵臨的問題恐怕很嚴重,總部那邊發信息過來,說近地防衛隊也派了一隊人過來。”
“近地防衛隊?那又是什麼?”
“我們國家最強悍的精英部隊,專門用來對抗未知恐怖事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