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冬茶此時是最佳的采摘時節,茶山上全是采茶的人,細細說著話,采著茶。
江南人說話軟語細聲,茶山上蕩漾著低低的歡聲笑語,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沿著茶山而上,直直向茶山上的一個黑衣女子而去,此女子年歲不大,卻一身黑衣,頭發隨意紮起,正專注的采茶。
“汐雅啊,大事不好了,那批被定下的秋茶,出了問題了”男子叫著麵前的女子,扶著腿喘息。
汐雅看了一眼男子,麵無表情,話語冷靜“初一,歇息好了,我們去看茶吧”
初一臉色一僵,無語。汐雅解下身上的茶簍,遞給身邊的女子,往山下走去,接茶的女子低聲笑著初一。
汐雅來這裏已經好幾月了,已經采過秋茶和早冬茶,現在正是茶山上極品冬茶的采摘時節,汐雅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上山采茶,下山去鋪子看看賣茶,回到家裏,跟著父母說說話,然後一天又開始了,很寧靜很平淡很舒服。
汐雅走到茶山下的倉庫,走進庫房就看見初一說的那些茶,汐雅拿起一點嚐了一下,是入了水,茶潮了,汐雅看了一下,大概有好幾袋,大約有一斤多,汐雅想還好,損失不大。
“小姐,取茶的人已經來了,現在怎麼辦?”茶鋪掌櫃李威詢問。
汐雅將茶放下,看著身後的人,這李威名字威武,卻是白麵書生模樣的人,年歲大了,越發儒雅,到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去跟人說,茶受了潮,是我們的疏忽,若是他願意就用早間的冬茶替,若是不願意,我們賠償他”汐雅走去看庫房茶葉記錄,汐雅記得早間的冬茶還有些剩餘,應該是夠補的。
李掌櫃蹙著眉頭“小姐,這樣不管怎麼我們都損失大了,早間的冬茶雖比不上現在的冬茶,卻是比秋茶價高了一倍,若是賠償,那麼那些秋茶我們算是白送了”
汐雅翻完簿子,開口“做生意要守信用,我們汐雅茶莊經營多年,不能因為這些,損了名譽,還有調查一下,看這是怎麼回事,若是連個庫房都守不好,要著做什麼”
李掌櫃不在說話,汐雅茶莊已經四代了,誰也不敢毀了這名譽啊。李掌櫃又生氣那些個小崽子,連個庫房茶葉都看不好,被他抓到,扒了皮。
汐雅去每個庫房看了一圈,也每個庫房的茶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了,才出來喊“初一,過來”
初一聽見汐雅喊他,心裏一緊“怎麼了?”
汐雅看著初一的表情心裏想笑,卻還是麵無表情,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你這幾日守在庫房,等掌櫃找到人,你在回茶山”初一性子雖然急躁,但是做事卻很仔細,現下這些茶都早定了買家,可不能出亂子。
初一一副就知道沒啥好事的樣子,垂頭喪氣的應下。
汐雅拿了一袋子茶果,開始往回走,山下都是良田,一路走去,都跟著汐雅打招呼,汐雅也都一一回應,隻是沒有笑容,聲音也沒什麼起伏,總還好,聲音還算好聽。
“汐雅啊,儂過來,這是你家嬸子弄的小魚,都洗幹淨了,你拿回去放點鹽裹著麵粉一炸,嘖嘖,好滋味”徐伯一副垂涎的樣子。
汐雅也把手上的茶果遞給徐伯“嬸子要的榨油的茶果,我給帶來了”
兩人各自交換後,汐雅就跟徐伯告辭了。
回到家,汐雅放下小魚袋子,這裏是汐雅的祖屋,兩邊是廂房,中間是廳堂,左邊角落是廚房,右邊角落是茅房,中間的院子右邊架著嗮東西的架子和曬衣服的杆子,左邊靠廚房是水缸子,靠門邊有顆棗樹,下麵是石凳和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