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嚴氏兄弟(2 / 3)

這時候王氏開口:“妾身不明白,為何趙爺偏偏認定妾身在人生一途中值得趙爺敬重?”

其他人也好奇,一個個望來,趙期昌的特立獨行,很有狂士風格。

江南出名士,也偶爾出狂士,這幫狂士說的難聽了跟瘋狗一樣逮到什麼咬什麼。如趙期昌這樣狂傲藐視普世人情,又冷靜的人,實在是太少。

趙期昌努嘴,挑眉看向王氏:“原因簡單,人生如殘局,自出生時太多的東西沒得選。而趙某得天之幸,這才破局,手握登萊青三府衛所大權,取得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榮華。是故,在人生棋局中,趙某贏了第一局。”

“而羅爺實際上也贏了第一局,隻是不滿於此,又踏足陷身於功名利場,這才苦悶至今。”

“至於王家姐姐……趙某是打心眼裏敬服,換做是趙某投女胎,不幸陷身魔窟……那隻有絕食而死的趙某,絕無破局而出的趙某。王家姐姐能走到這一步,趙某豈能不敬?”

他一席話說完,棚屋中寂靜無聲,就連另一端辦公的書吏都停了下來,陷入沉思。這幫讀書人看著很忙,可一個個都斜眼打量王氏風采,對於談話內容也是格外注意。

如果以趙期昌的假設來想一想,再看著明豔動人,英氣嫵媚兼具的王氏,稍稍有點理智的人都會出一身冷汗:這哪是嬌滴滴的女子,分明是一頭猛虎!

徐海又扭頭看向羅龍文,奇怪的目光讓羅龍文這次無法解讀,看不明白了。

王氏依舊笑吟吟看著趙期昌,眉目中萬種風情:“能與趙爺相識,足慰平生。”

趙期昌卻是輕歎一聲:“你我破局而出不容易,且自珍惜吧。”

她眉目中無有悲傷,可趙期昌感悟的是心。

說罷,趙期昌扭頭去看毛海峰,直言:“既然毛爺要認趙某做朋友,那索性明言,也不必藏著掖著。”

毛海峰頷首,合齊折扇放在一旁:“趙爺痛快,其實我等拜訪趙爺,根由起源於羅爺,不妨請羅爺先說。”

趙期昌過往去,羅龍文收斂情緒,眼眸中泛著親近味道:“事到如今,也不瞞趙爺什麼,事前羅某隻是想著機會合適,我等連起手來做一票大的。”

“但現在,趙爺不僅知羅某之心,亦知王氏之心,可謂是我夫婦知己。那這票買賣,更應該好好做!”

趙期昌點頭:“我是大明的將軍,承蒙聖眷才有今日地位。隻要無害朝廷,無害皇上,那趙某自然無可無不可。”

“自然不會令趙爺為難……趙爺應知去歲朝中發生的大事,一件化幹戈為玉帛的大事兒。”

羅龍文說著看一眼毛海峰,繼續說:“原首輔夏言被殺是大事,鬧的朝野不寧自不必細說。羅某想說的是另一件事兒,不知趙爺可曾聽說。”

趙期昌搖頭:“我對朝中變動便無研究,羅爺直說就是。”

羅龍文點頭,又問:“那趙爺可知聶豹此人?”

這是一個正德十二年進士出身的老臣,趙期昌不清楚太多,隻說:“嘉靖二十年,此公於平陽府拒虜於關外,此事略有耳聞。後因山西巡撫孫繼魯之事牽連,此公由陝西臬司副使奪職?”

正是因為山西方麵鬧出督撫之爭,使得陝西方麵一些擅長軍事的官員被奪職、抽調,空出的官位太多,才使得山東臬司副使賈應春官升陝西右參政。

山西方麵的督撫之爭是一起公案,即宣大總督翁萬達與山西巡撫孫繼魯之間的爭執而引發的一起關係邊防的政治紛爭。而孫繼魯被下獄論死朝野喊冤,不是說孫繼魯是正確的,而是量刑太重!

孫繼魯與翁萬達的誰對誰錯,這個不好說。爭執的關鍵就在於雁門關一帶是否削減軍費投入,翁萬達的意思是以有限的軍費增強紫荊關、倒馬關等京畿關隘,可軍費有限隻能削減雁門關防禦體係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