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眼前這樣,開始全麵武裝,這些軍隊總擔心自己被抓典型殺了祭旗,或者有人想的多一點,神經質一般懷疑隔壁營區的友軍突然頭係白巾氣勢洶洶殺出來……
防備上麵、防備友軍,又是臨戰心態轉變高壓狀態,你說這種情況下,誰能心平氣和?
而這六支軍隊裏,就有一支今天臨時調度過來的……劉磐親率的廣東班軍一部。劉磐也沒想到,彭黯的反應如此激烈,不僅蠻橫的搶奪廣東班軍指揮權限。還不計風險,狗急跳牆的半夜武裝軍隊!真是瘋了!
營中外來的五支軍隊相互防備氣氛肅殺,劉磐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在他看來,眼前這種緊要時刻,軍中潛匿分白蓮教眾跳出幾撥人同時縱火、挑撥,山東兵馬必然成為全國笑柄,還沒出家門口,就潰了。
夜色下亂軍混殺之時,可沒人管你是將軍還是馬夫,為了保命,人人第一選擇就是給當麵攔路之人一刀子:放翻別人,總比讓別人放翻的好!
曆山軍營外,中軍標營封鎖軍營各營區出入口,嚴陣以待,就是防止軍中潛匿的白蓮教眾作亂。火把照應下,趙鼎明雙手負在背後,來回踱步一臉的焦慮,隻是鐵甲壓身步履穩健。
插著盔旗、一手執著赤紅三角長幟為信物的飛騎夜裏狂奔,從趙鼎明麵前疾馳而過直入營門,塵土飛揚,趙鼎明捏起披風一角捂住口鼻。
“老爺!三房老爺的赤羽飛騎!”
身邊家將欣喜大呼,趙鼎明扭頭去看,就看官道兩側火盆照映下,一隊背掛兩根三尺鮮紅負羽的馬隊正勒馬降速,人馬雖少,可一出場就奪人耳目:實在是太花俏了!
在標營哨騎引領下,來的一隊羽騎徑直來到趙鼎明麵前,當首一騎下馬,摘了遮塵麵巾,吐了兩口唾沫還覺得滿嘴土渣,走向趙鼎明時兩腿打顫:“大老爺!我家老爺還在山中,弟兄們沒尋著……統軍的是千總趙顯,趙顯先讓我等來報信……”
趙鼎明喜悅僵在臉上:“報信!我要這麼個信有鳥用?再找,找不到老三,就別來曆城!告訴趙顯,天明之前,老三必須來曆城!否則……否……先下去填填肚子,我這就差人給你們換馬。”
他快急瘋了,這種關鍵時刻田啟業、劉文清一起反水,弄得標營上下軍心不穩。而今夜更是關鍵中的關鍵,彭黯那幫人討論布防大計,如果他們這邊還拿不出應對策略,極有可能他們會遭到圍攻。
可趙期昌不在,他和張茂之間的衝突就無法解決,偏偏田、劉二人又反水,他穩定內部還來不及,哪有功夫統合各處意見,帶著所有人的意見、背負登萊係上下一萬多人的意誌去與彭黯割肉?
他也頭疼,對外決策上麵,王道成隻認趙期昌,不認他趙鼎明;王文澤那邊態度模糊,李晝更是有背離集體,緊跟田、劉二人腳步的趨勢;張茂更好,竟然想著一個人代表所有人去談……這讓趙鼎明怎麼可能答應!
趙期昌再不待見他趙鼎明,可終究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如果讓張茂代替大夥兒跟彭黯、省裏去談,那今後誰還能壓製張茂?隻有趙期昌才可以去談,這是趙鼎明最後的底線。
寧可今夜什麼都撈不到,寧可淪為他人案板上的肉,也不能把內部名義上的領袖地位讓給張家!
本來計劃都好好的,都想著趙期昌布局一杆子打翻孟尚義,逼彭黯保孟尚義不得不放棄東昌軍時,他們再跳出來,從趙期昌手裏奪走東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