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中有敵(2 / 2)

不給東昌軍一個妥善的結局,趙期昌送出去的弟弟,可能真的就沒了。

趙期昌咧嘴笑笑:“我們能拿出青州軍、即墨右軍兩個番號給東昌軍,那標營自然也能開同樣的價碼。”

這下周是問皺眉,青州軍番號好理解,怎麼標營能做即墨右軍的主?除非張茂倒戈到標營,一起坑趙期昌。

李羨追問:“將軍,標營若棄我捕倭軍不顧,可有反製手段?”

趙期昌努嘴:“我中有敵,敵中有我。”

緩了緩,離開風大的海灘區域,趙期昌這才細細講到:“我懷疑那我好丈人已經跟玄成武上了一條船;如此一來我登萊係有我捕倭軍登州一係;水軍、即墨萊州一係;以及標營一係。而其中,論影響力標營占據要害,且兵強馬壯;而萊州一係有宿將老軍,兵馬不強卻有過萬之數;而我捕倭軍空有一腔熱血,地利上不如標營貼近要害,兵馬、人脈上不如萊州係廣博。”

“而眼前僵局,就在於我捕倭軍下網,偏偏標營、萊州兩撥人馬都有代我收網的意思。若這兩撥人聯手,萊州係發力,我軍被困水寨動彈不得;那標營開赴東昌府,自然能摘得最後的果子。而我等,幸苦一場平白為人做了嫁衣不說,甚至有被標營、萊州係吞並之厄。”

良久的沉默,李羨、周是問也通過自己所掌握的情報進行分析,若情勢惡化,趙期昌口中的形勢就是最險惡的勢態走向。

幹咳兩聲,李羨問:“將軍所言是我中有敵,何謂敵中有我?”

趙期昌露出難看笑容:“因緣際會,我隻能說劉磐是我的福星。勢態最糟也不過是我部被孤立,而劉磐部入駐平山衛城緊扼漕運咽喉。若標營要赴東昌府彈壓東昌軍,劉磐要收過路費,我看標營能過去幾人?”

“而標營副將王道成,是劉磐家將舊部出身。王道成能給我麵子,也能給我那好兄長麵子。可遇到劉磐,王道成就沒有給臉的說法……劉磐說什麼,對王道成而言那就是什麼!”

王道成也有曆史黑賬,與劉磐、趙期昌更有共同話語。何況,一個邊軍出來的將領,是極為務實的,一個軍將能不能打仗,直接決定王道成對你的態度。對於混日子的將領,以王道成這類出身的將領而言,是最見不得混日子的將領。

說罷,趙期昌深吸一口氣:“若無必要,我也不想強迫王道成做什麼事情。都準備準備,我要做好三日內出軍的準備,軍中多備酒肉,讓弟兄們吃的飽飽去外麵長長見識。此外,多關注水寨軍將變動,若玄成武意欲扣押、約束我部……若我不幸遭其軟禁,君美這裏可自行遣發銳士縱火燒船,讓他知道我部厲害。”

李羨緩緩點頭,臉色嚴肅:“若將軍不幸遭玄成武手段,軍中群龍無首,水寨若要強行收繳軍械,又該如何處置?”

“猛攻參將府,生擒玄成武。”

趙期昌吐出十個字,半眯著眼:“若勢態緊急,搶占登州府庫,繞城牆舉火,若玄成武一意孤行要跟我捕倭軍死磕,那就縱火焚燒府庫……”

“玄成武若執意不給我捕倭軍活路,那也無須給他活路。至於那我嶽父,若夥同標營一係坑我,也就別怪我手段殘酷。”

說罷,趙期昌笑笑:“這是最糟最下下策的無奈之計,還請二位先生放心,在出軍之前,我不會離開軍營一步。”

隻要他沒被別人斬首生擒,那就沒人敢圍攻捕倭軍。捕倭軍這段時間不要命的操訓是極具威懾力的,哪怕有軍將願意跟捕倭軍交手,他手下的軍隊敢不敢又是一種說法!

李羨點頭,抱拳:“那學生明日返回工地,若情況有變,以工地人手、組織,半日功夫可得五千軍力。雖不能搏殺,卻也能排兵布陣,助長威勢恐嚇心思不軌之徒。”

趙期昌頷首:“幸苦君美兄了,今番事端,全在於我部貪婪。這也是一個教訓,下回絕不會如此急切出頭。”

他是各方麵推出來的首領,麵對彭黯的招數,他必須還擊。結果布局還擊,趙鼎明、張茂還沒等開張,就忙活著自己收盤,白瞎了趙期昌一番幸苦。可能會弄得自己得罪彭黯不說,又弄得灰頭土臉,大失所部人望。

貪婪?

李羨聽了搖搖頭,一臉正氣:“將軍所慮,是為國朝練一支強軍,這才多般忍辱。有的人就是見不得做實事的人,有道是好事多磨,日久見人心。他日捕倭軍弟兄揚威沙場,開疆辟土時,自有人明白將軍一腔赤誠。”

這話說的,讓趙期昌有些發愣,我真有這麼偉大?

周是問也跟著表態,神態滄桑感慨:“家主一言一行無不是報國言舉,常壯猛士肝膽,皆可為軍中將士楷模。而家主曆來以身作則不畏艱險,報國壯誌雖有坎坷,然我等尾隨家主劈荊斬棘,他日坦途一片,可昭日月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