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家有賢妻(2 / 3)

而此時的濰縣城外,周是問穿著紅邊白底寬闊棉甲,帶著醉意出門,手中握著一口刀,刀身淌著血跡。

院中院外,站滿了蒙臉的漢子,手握各式短兵,殺氣騰騰等待著。

血刀歸鞘,周是問將頭盔戴好,環視一圈,一個前秀才、正統文人的目光在殺人後,格外的平靜:“某先走一步,諸位,正月十五後可來登州,某為諸位中介。”

一幫蒙麵漢子先後抱拳,沒人言語,讓開一條道路。

周是問回頭看了眼祖祖輩輩的老舊屋子,屋中已經竄起火苗,隻是搖了搖頭,翻身上馬而去。

大火燃起,一眾蒙臉漢子裏應外合,攻入沒幾人當值的巡檢司城,大肆縱火,劫掠錢貨。

不遠處,一襲青袍外罩羊裘,豬八戒麵具下發出幹啞聲音:“師弟,此人可大用。”

李羨雙手縮在土黃光滑的狗皮暖袖裏,目光沉吟不言語,兩人身後站著四名劍手。

周是問舊宅起火時,河西邊那俏麗寡婦出門,看了片刻,聽到腳步聲,見名義上的兩個小兒子追出來,又牽著兩個兒子回屋。

即墨城,城東十裏外軍營裏。

做好家宴等待的張茂、楊氏兩口子端坐主位,堂下兩側張家子弟都靜靜等著。

張承翼闊步而入,手裏握著一封信,不見張祖娥跟著來,頓時張家子弟不滿了,以目光交流片刻便低聲嗡嗡,言辭不善。

與趙家一個道理,趙鼎明自己的財產要給女兒,趙家男丁都覺得很過分;張家這裏也是如此,誰都知道當初的聯姻有一種妥協、拖時間的意思。自然對這樁婚事沒有太多期待感,可趙期昌太能鑽營,硬是站穩腳跟,娶了張家的女兒不說,還拿走了豐厚無比的嫁妝。

賬麵五十多頃的水田,張家子弟哪個不眼紅?能分到三十畝水田,誰還來軍隊裏吃殺頭的飯?自然,一個個對這場婚事的態度越發不滿。恐怕眼前,最想讓張祖娥死亡的就是她的同宗兄弟。

隻要她死了,婚約作廢,那些土地自然又是張家的了。趙期昌再強勢,總不能逼張茂從家族中過繼一個女兒再嫁過去吧?

家中子弟表現出的不滿,讓楊氏有些難以招架,她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共患難走過來的人,怎麼如今心思變化的如此之快。

張茂則沉默看著這些子侄,心中感歎,這人才還真不好找。難怪趙期昌會坐視趙鼎明拉走宗族子弟,人家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流失。固然宗族子弟上戰場同進同退,可對宗族子弟維持軍紀的成本太高,平時又有太多掣肘。

他倒有些羨慕,羨慕趙期昌能弄出一批沒有血緣的宗族子弟,如趙顯、趙慶童等人,都是良將之姿。再對比一下眼前家中子弟的表現,光器量一方麵,就輸給了趙家。

積威之下,張茂板著臉片刻後,嗡嗡議論聲平息:“說,珠珠什麼話?”

張承翼拱手:“回父親大人,妹妹的意思是上回她已被送出去,就無再回來的可能。”

婚禮以前張祖娥不會再回來,她更有一種人質的味道。

楊氏聽了不由掏出手絹擦拭眼角,張茂輕哼一聲:“一個個出息還不如一女子,珠珠看的明白,瞧瞧你們這一個個的模樣!也實話告訴你們,我那好女婿,年後就會敘升從二品。哪個不滿,自尋他去理論,莫再自家人麵前作色逞能!”

難道張祖娥真的不想回來與父母團聚?是真的不能這麼做,張家子弟看來張祖娥代表的是旱澇保收的七八千畝良田;可張茂一家子看的明白,張祖娥代表的是張家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