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張承甲這個趙期昌的發小、侄女婿從征,都沒授予位階,可想而知有多嚴格。
趙期昌把晉升渠道當寶,下麵人才會當寶。
弄妥當宋家這頭兒,趙期昌坐著牛車又趕往附近的劉家莊。
劉瘸子駕車,扭頭笑著:“東家,小的一個外人,當莊頭恐怕家中會有非議。”
看他笑嗬嗬的模樣,趙期昌也笑了:“你跟我日久,找個體麵、安穩的地方安置了,我這心裏也踏實。當個莊頭,好好攢錢,娶個婆娘過安穩日子就行了。至於家中非議,這麼大的家業以後要收的幕僚、門客不少,你就當個先驅,家中諸人你也熟知,誰會不長眼給你找麻煩?”
劉瘸子心裏踏實,腦海中回憶一路走過的曆程,感慨一歎:“東家,我這瘸子跟了東家,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趙期昌身子隨著牛車搖晃,笑著:“好日子才開始,我能力有限,能讓跟我拚命的弟兄過上好日子,也就知足了。好好想想,左近可有中意的女子?有了就說,咱讓管家給你做媒人。”
劉瘸子咧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東家,小的也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個瘸子。娶人家黃花閨女是害人,王四兄弟沒了,臨走前……托小的,照顧家眷。若是東家不為難,王家弟妹就好。”
竟然看上了一個寡婦,王四是趙期昌收的家丁,也是墩中人。
趙期昌努嘴,劉瘸子急忙說:“東家,小的所言句句是真……再說,小的也不知這身體還能不能生下崽子,王四兄弟家裏兩個孩兒,他婆娘又有身孕。最不濟,小的就當養一些將來能養老的繼子。”
點點頭,趙期昌輕歎:“這事兒,你恐怕要等一陣子。等孝期過了,我差管家去問問人家意思。若是可以,這事給你辦成。”
劉瘸子聽了如釋重負鬆一口氣,揚鞭駕車,道:“東家,你說王四弟兄武技也不差,怎麼就沒了呢?”
王四命不好,傷口感染太厲害,才死的。
趙期昌搖頭:“還是軍醫不夠,本事不行。下回出征,走白家的路子,多找一些醫師。”
劉瘸子也搖著頭:“東家,這或許就是命。小的在邊軍時,一個千總裏,也不見得能有一個醫師,多是老軍治傷,藥材什麼的更是奇缺,都是弟兄們自己采買。”
劉家莊,莊中隻剩下老幼在背運黃土,都是堆積存放等春耕忙完後建造房屋所需的。
劉瘸子駕車前往地裏,劉家人有力氣的都在地裏翻地,前頭翻地,後麵一幫少男少女則在地裏拾撿石塊,堆成田埂。
劉甲長……唔不對,他家世職已經傳給了兒子,這位已經在內部分家,長子一脈留在楊家店,次子、三子都跟著遷徙過來,楊家店那邊的家產也全都留給了老大作為補償。畢竟襲職的一脈,今後子子孫孫都會困死在那裏。
這位大名叫做劉世穀,一身汗迎接趙期昌,田間生著火堆焚燒野草,放著粗茶的陶罐煮出的茶湯黑黝黝非常的提神,也能挨餓。
端著白瓷碗飲茶,吃著幹饅頭,劉世穀講著:“還需四天才能將荒地開好。春耕時,再翻地播種,也就省力氣多了。”
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家主,春耕後,家中勞力要忙著修建房屋,還要種植牧草、各類果樹。這事務的確多了些,可否延遲抽丁?”
各家都是初創,要忙的地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