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步軍跑了十餘裏,跑出山峽後與陳明理相遇。
騎軍已經列陣,陳明理縱馬過來指著東北邊山坡道:“家主,坡後賊軍正與標營反複廝殺。此時不如轉道上山,若賊軍敗績,正好搶山斷其歸路,若是賊軍打贏標營,得勝而歸我部正好半路伏擊!”
趙期昌看一眼左右,出賣友軍這點事情沒人反對,反正又不是登州衛的鄉親,便道:“探路!”
未過不久,王文澤領著二百鑲黑旗輔軍抵達,明火執杖。
可聞山坡那邊的廝殺聲,又有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提刀的標營、賊軍一路戰鬥蔓延到坡頂。
王文澤喘著白氣:“將軍,是否救援標營?”
“標營弟兄人強馬壯,人人三重甲,又多是老軍,有備而來豈會懼怕與賊軍廝殺?或許,我部做了這個好人,反倒會被標營誤以為搶功。”
標準的友軍有難不動如山回答,回答的非常貼切和富有見識,讓王文澤一噎,似乎標營與這裏無仇?
頓了頓,王文澤道:“將軍,不若分軍一百攻下那山坡,據坡而守策應標營,也好動搖賊軍戰意。若標營不濟,我部救也救過了,到時候撤軍從坡上而下,也是便利的。”
趙期昌聽了點頭:“鑲黑旗出一百人,戚威?”
總旗官戚威出列拱手:“標下在!”
趙期昌握著馬鞭斜指山坡:“帶著你的人,與鑲黑旗的弟兄占據那處山坡,別攪了標營弟兄的興致,情況若緊急,將弟兄們完完整整帶回來!”
“得令!”
戚威抽刀,轉身揮刀:“右隊弟兄,跟上!”
那邊王文澤三子王道勝縱馬高舉大關刀,激動嘶吼:“都跟上!”
北曲山南麵是個緩坡,半山腰,一百黑色軍服,背插黑旗的人散亂坐在一起飲酒。劉磐左腳踩在一顆突石上,握著鎏銀酒壺小抿一口,看著山下打著火把移動的火龍,也見了陳明理派出的探騎打出的信號。
酒壺塞入腰囊,陳明理扭頭:“放燈,前二後二!”
李孟取出火折子,吹燃後,點亮兩枚孔明燈,待飛起後又點燃剩下兩個。
陳明理轉身,接住李孟遞來的紅纓槍,道:“弟兄們,列隊。此夜至天明,開口說話者,斬!”
“得令!”
李孟行著軍禮,黑漆漆中將一枚木枝塞入口中,緊緊咬住。
其他頭領先後如此,很快一幫人站成一個方陣,劉磐立在前方,右臂柱槍靜靜等候。
趙顯領著十餘騎從山腳慢慢爬上來,打著火把見了黑壓壓一片人,縱馬上前抱拳:“劉爺!”
劉磐做笑:“火速通報,知道該怎麼說吧?”
趙顯笑著:“您是我家家主請來的援軍,自然知道。”
劉磐點頭:“這北曲山之功,咱就不客氣了。”
提著紅纓槍,劉磐領著一百人轉身登山,山間柵欄處十幾名值守賊軍緊張看著山下戰況,見劉磐回來急忙打開寨門。
入了寨門,劉磐怒氣衝衝領著人繼續往上走,不到二十步就聽到背後殺喊、呼救聲。
李孟抽出槍,握著火把幾步來到寨門後木屋前,將火把投入屋前草木烽火堆上,火勢在風勢下,猛地高漲。
山上留守賊軍見了火,黑壓壓堵住山路,劉磐也不進攻,領著人駐紮在寨門前。這種硬骨頭,他才沒興趣去啃,何況他願意動手,下麵人也不見得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