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摔杯為號(2 / 2)

當然,讓出來的縣自然是兩淮鹽商已經失守的地盤,掌燈這裏要接受就要打回來,趙期昌那裏也是同理。

掌燈點頭:“那就這麼著吧,此番圓滿後。我這裏,能保證登萊十年安穩,這件事情,陳公子給什麼價碼?”

打仗、內亂什麼的,鹽商最討厭了,他們又不是戰爭販子。

喂飽各路神仙,下麵再養一批人,安安穩穩過日子發財才是鹽商向往的日子。

陳揚話鋒一轉,道:“先生,可知敝人剛才喂了這位趙將軍多少?”

掌燈搖頭:“這……為難在下了。”

陳揚翹著嘴角:“也就兩千兩,一頓家宴的錢,敝人的三位愛妾,當年贖買時就價值兩千三百兩。若不是這位年少,送他幾位千金姬也隻是眨眼的事情。錢這東西人人都喜歡,先生要的不是錢,是來錢的路子。魚,可以送先生幾條,漁網……”

說著搖頭,而雙目死死盯著掌燈:“而先生始終不以真麵目示我,這種朋友說真的,敝人不敢深交。”

掌燈也搖頭:“世上來錢的路子太多了,錢也多的不可計數,而在下這麵具,可不是錢能衡量的。”

陳揚舉起空空的白玉酒盅:“哈密衛的羊脂玉,這一個就價值七八十兩,有錢也難買。”

說著,手一鬆,玉杯落地一聲脆響四分五裂,他扭頭看著掌燈:“悅耳否?”

正殿外傳來腳步聲,很快就是廝殺聲,慘叫聲。

沒多久,陳家老仆手按劍柄緩緩倒退進來,兩名佩戴惡鬼麵具的劍手一人在前持劍,劍尖滴著血指著老仆,背後一名劍手堵在門前,手中一柄闊劍左右指著,一名名黑巾護衛圍過來,始終無人敢進一步。

掌燈這時候嗬嗬低笑,拿起桌上的白玉雕花酒壺,捏起壺蓋看了看,笑著:“子母陰陽瓶?好東西,若是那位趙將軍得知酒壺有問題,陳公子您說,他會不會吞了那兩千兩,聊做壓驚之用?”

陳揚笑嗬嗬道:“有本事的朋友,敝人也是樂意深交的。也請先生好好看看,敝人這酒壺裏可就一種酒,沒旁的東西。”

“酒與酒混在一起,誰知道呢?”

掌燈提著酒壺,給陳揚倒了一盅,揚揚下巴示意。

陳揚端起酒盅一氣飲下,亮了亮酒盅放下,咽下酒液:“敝人絕無害先生之心。”

掌燈提著酒壺將酒水澆在桌上菜肴裏,笑著:“這下毒……在下也是行家。成了,這酒壺在下拿去,權當壓驚。至於登萊兩府十年安穩一事,也請陳公子好好考慮考慮,莫要寒了在下的心。”

“先生,這是陳某心愛之物……”

“啪啦!”

陳揚臉色直接變了,又青又紅青紅不定。

掌燈搖著腦袋:“既然是心愛之物,那在下也不好奪人所愛。這聲響,想來也是很好聽的。”

隨即他歪著腦袋看向門外陰沉沉天象,慢悠悠道:“你們講究和氣生財,做買賣你們是行家。殺人的事情,我們才是行家。我家師尊不圖財,我門中弟子也不是是個人就能拿著金銀比劃的。千金姬,我門中也多的是,要弄錢也有的是路子。之所以給你言傳一聲,不是怕你兩淮,而是為省麻煩。”

“你們與晉商事情我師門中沒心思攪合,在下缺錢也取之有道,夠度支就好。今年入秋,在下做完最後一筆買賣也就完事了。別給在下添亂子,否則事情鬧大了,真不是你兩淮、晉商能壓得住的。”

起身,掌燈扭頭打量臉色青黑一片的陳揚,拱手:“在下這就走了,陳公子應該不會自尋煩惱吧?”

悶哼一聲,陳揚扭頭:“先生請便。”

走了兩步,掌燈又輕歎一聲:“心疼啊,剛剛那手一抖,一位嬌滴滴的千金姬,就讓在下摔碎了。還望陳公子體諒體諒,畢竟在下是山野之人,見不得金貴東西。”

“你!”

陳揚趕緊閉嘴,一柄細長的劍指過來,雙目死死瞪著那持劍的劍手,呼吸越來越粗。

這劍手幹幹一笑,上前一步拿起陳揚麵前的羊脂玉杯子,輕輕拋起來,又是一聲脆響,聲音沙啞:“好聽。”

“篪,別鬧了。”

掌燈雙手負在背後,扭頭督促一聲,邁步隱入側門。

篪提劍緊隨,另一名劍手醜路過時,扭頭打量桌上,抓起燒雞笑笑,緊跟著篪離去。

一幫子人湧進來,齊刷刷跪在麵前,陳揚拿起盛湯的牧牛童子鬥彩瓷盆高舉著砸在家將腦門上,怒吼咆哮:“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

家將一頭湯水菜葉,眉心處向下滲著血,頓首:“小爺恕罪!”

氣的陳揚跺腳,左右踱步猛地轉身,指著老仆:“說,這幫人什麼來路!”

老仆眼觀鼻,微微欠身:“公子,這兩名劍手招式自然,看不出套路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