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統領錦衣衛的人級別更高,會加官都督,錦衣衛的頭頭是都督一級別,是督公稱呼的來源。至於錦衣衛的喊太監為督公,這是這類督公是‘提督東廠及錦衣衛事’的提督的督。
各省有都司,還有五個特別的都司,叫做行都司。大同鎮不歸山西都司管,人家有大同行都司,屬於九邊體係,連著民政都歸中樞直管;甘肅沒設省,政事歸陝西,卻有甘肅行都司在軍權上和陝西都司叫板。
遼東、西南還有羈縻衛所,施行省一級都司如奴兒幹都司、朵幹都司等,府一級宣撫、撫慰司,再下麵有衛,也有世襲知府之類的土官。
大致是衛所軍就是這麼個框架,都是明初時根據當時情況製定的,顯得有些不規整,後麵又無人進行大整合,導致門外漢看衛所軍製有些糊塗。
誇功遊街那麼大的事情,關係所有人顏麵,甚至關係山東顏麵,自然不敢疏忽。
朱應奎時刻都與戚繼光有聯係,他可不敢對一幫烏合之眾玩大場麵,學京營或都司府秋季演武時那樣搞軍陣演練……這等於自己戳穿自己的牛皮。
所以他準備來一場別開生麵的閱軍,根本就沒打算下城樓去!
他擔心所有省裏來的要員一起下城樓,走近了,發現所謂的登州捕倭軍是一夥雜軍,進而懷疑軍功真實性,那他的名聲就毀了!
當瞥到遠處那一串唯一前進的紅線時,朱應奎轉身進了城樓,與自己的上司下起了圍棋。
如此多的省裏要員下來,登州知府衙門成了孫子的孫子,更別說當慣孫子的知縣衙門。
整個登萊有頭有臉的士紳名流都聚了過來,此時都站在城牆上等待著。
這讓登州城的本土士紳更覺得臉上有光,心裏更踏實。
衛裏捕倭軍的驟然強大是無損殺倭戰績標榜出來的,是做不了假的。雖然奇怪怎麼突然就強了,可強了就是強了。
就這樣,城樓兩側的城牆上士紳名流相互打著招呼,談著朝野時政趣談,又談談秦淮最新的紅人兒喜好、詩詞或風采。
城樓外,登州知府衙門十幾個四五六七品官員當孫子一樣側耳聽著裏頭大員的交談。
城樓裏,朱應奎執黑先行,與名義上的上司,按察使司副使賈應春開始手談。
賈應春,字東陽,真定人。嘉靖二年進士,授南陽知縣,遷和州知州。入為刑部郎中,曆潞安、開封二府知府。遷陝西按察使司副使,還沒赴任,河南巡按陳蕙劾其貪濫,降山東鹽運同知,陳蕙也跟著被貶官。
山東這邊缺人,就就近提拔繼續當按察使司副使這個老本行。
朱應奎是很尊敬這個名義上的上司的,不是因為這個人摔下去還能順順當當爬起來。而是這個人當過開封知府這種受窩囊氣的官,竟然還能做的順順當當沒被人挑刺。
開封府是河南首府,有省三司、河道衙門要伺候,有巡撫衙門要伺候,有周王府要伺候,城裏那麼多宗室子弟都是禍端禍源,賈應春能熬到升官實在是很強大的能力。
結果,還不是前腳升官陝西,還沒走就被上司的上司,河南巡撫陳蕙給告了一狀。可見,這種一省首府的知府不好幹,首府的首縣知縣更是三生不幸那種倒黴鬼。
反正他覺得自己若當這種小媳婦主官,要伺候上麵一幫子老爺,他絕對幹不下去。一句話,會伺候人也是本事,朱應奎不認為自己能學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