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變化擺在麵前,那個張家、趙家要推給他的丫頭,現在要成為於家的人了?
趙期昌愕然片刻,感覺不對頭,疑惑道:“張家臉變的這麼快,衛裏今後誰家還敢信他?”
衛裏來回就那麼十餘家跳來跳去,名聲壞了,沒人敢合作會被孤立,遲早會衰敗。而且於家如此不要臉不要節操,張家就信得過?
飲一口茶,趙鼎明垂著頭:“唉……張節是遊擊將軍,不出五年就是個參將或分守參將,張茂手裏有一票見血的家丁,五年後也是穩穩當當的一方守備。你說到那時,衛裏各家誰敢不巴結張家?”
“這兩兄弟俱為將軍,張家必然成為登萊有名將門,到那時戚家也要讓一頭。你說,張家需要看誰的臉色?”
“就是瞅到張家前景,為兄才甘願做那馬前卒,將芸娘許給那沒出息的憨貨。”
“誰想於家也不蠢,就成了眼前這幅格局。”
看著趙期昌雙眸,趙鼎明緩緩道:“形勢比人強,張家拳頭越來越大,衛裏的規矩壓不了人家。老三,眼前唯一的轉機就是明日一早,你若與張家丫頭定親成功。那一切都就好了,芸娘也就沒白屈身,我趙家也將隨著張家之後,成為登萊名門。”
上次談這個事情,趙期昌很大義凜然的表示不報仇不結婚,現在難道就要把前麵說了的話從地上撿起來,然後吞掉?
趙鼎明繼續說:“福山所的劉家有一女,會許給張承翼。張、劉兩家姻親聯合,已遠遠不同於此前。衛裏就這麼大,三家聯合已是極限。四家聯合,隻能誰都吃不飽,自然也難長久。”
“你好好想想,於家擠進去,我趙家結局是什麼?必然是被這三家吃的一幹二淨。”
“隻要老三你願意,我趙家上下齊心使勁,張茂不敢不慎重。還有於家,他家那窮山溝沒人要。就算結親失敗,也不會傷其根本。而我趙家不同,事關根本,若不能結親必然衰敗。我趙家麵對此事能上下同氣連枝,有掀桌子火並的決心。可他於家不會,也不敢。”
最後看著趙期昌,趙鼎明目光希冀:“隻要老三點頭,明日咱就拚一把。先威脅張家,再恐嚇於家,隻要親事一成。城東這百裏之地,就是我趙、張、劉三家的了!”
趙期昌閉目思考,總覺得事情不對頭,張家的變臉不符合衛裏的價值觀。
光登州衛的一個張家,前後形勢變化就能玩出這麼多花樣。若他以後真娶個將門虎女,他還能保持自由?
除非那位老將軍一幫兒子、侄子、孫子死幹淨,就留一個女兒和無數的人脈等待有緣人……
可能麼?
飲一口茶潤潤嗓子,趙期昌問:“張家、於家這邊,兄長真有把握?”
趙鼎明信誓坦坦:“大房這邊能拉出百餘青壯,莊子裏也能拉出百餘號子弟,老三那裏也能有百餘人。三百趙家子弟並肩上,張家、於家哪個敢同歸於盡?”
這還是不計算其他姻親小軍官、沒落軍官家族力量的結果,這三百人力量才是趙家的根本,也是宗族械鬥時的底氣所在。
盯著趙期昌,趙鼎明很是決然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就是搶,也要把張家那女子搶到我老趙家!”
趙期昌緩緩點著頭:“那就聽兄長的,如今我趙家沒旁的路子,進則生退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