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邊界消息不斷傳來,忽必烈與大將兀良合台正在緊密集結兵馬糧草,不久之後便要南下攻打大理。情況緊迫,咄咄逼人。
經曆了八年前的敗仗,段興智不敢再向當年的段興祥一樣直接說戰就戰。何況如今更比不得八年前。所以段興智遲遲沒有決斷。而高泰祥又多次來問段興智決斷得如何了。
高泰祥風程仆仆地趕到宮裏,恰好段興智前腳才到。
段興智捂了捂額頭,宣他覲見。這高泰祥已年半百,但依舊精神抖擻,頗有趙之廉頗未老之意。見了段興智行了禮,便直接開口說道:“王上,如今邊界十分告急。不出數月,蒙古就要南下入侵我大理。不知王上可有對策?”
他沒有直接問段興智是要戰還是和。他既身為一代忠誠,兩世為臣,自然也懂得君臣之分。
段興智微微一笑,說道:“相國憂心為國,本王誠實可慰。那依相國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蒙古數次侵犯我大理。八年前亦是如此,臣當時也身為相國。自然不願與虎狼妥協,力求迎戰。終不負我大理萬民齊心,驅逐了蒙古狼子野心。時至今日,臣還是此等主張!”高泰祥聲如洪鍾道。
“相國一心為國,實為本王之幸,大理百姓之幸。孫子兵法有雲‘兵者,國之大事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蒙古蓄謀已久,氣勢洶洶,銳不可當。一旦開戰,我大理必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本王身為一國之主,置我大理百姓於萬劫不複之地,此如之奈何?”段興智說道。
“自古兩國開戰,必然要有死傷。若無傷亡,豈得太平。王上當知,蒙古鐵心要收我大理,我大理若不戰而降,屆時王上何以處之,我等重臣又當何以處之?是故臣依舊堅持己見。豈不聞‘敵之戰,當以戰止戰’也。”高泰祥鄭重其事地說道。
段興智聞言一時沉默。歎息一聲,說道:“若我大理百官皆與相國一般,豈能輪到今日地步。據我所知,我大理兵力分散各地,難以統一調度。本王適才又得到消息,吐蕃亦與蒙古勾結,要助蒙古侵我大理。本王又何嚐願意投降,實乃兵力懸殊,難以抵擋啊!”
高泰祥聞言虎軀一震,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又何嚐不明白兵力懸殊。你要說他一方相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若無私心,那肯定絕無可能。大理段氏若滅,他高氏相國自然亦會不複存在。
“吐蕃素來與我大理毫無往來。他倒向蒙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蒙古既能拉攏吐蕃,我大理何不聯絡宋朝,一同抵禦蒙古?何況當年先帝在時,臣亦有此為,宋朝亦願助我大理。”高泰祥說道。
段興智聞言,說道:“本王倒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但隨後又眉頭一皺道:“宋朝隻怕也自身難保,何以肯助我大理?豈不知宋朝北邊亦需兵力防守,豈有多餘力量分兵助我大理?”
“此事卻不在我等考慮之中。宋朝久遭蒙古欺淩,與我大理唇亡齒寒。我大理若滅,下一個必然便是宋朝。我想宋朝必然也知此道理,必然能夠想的法子要助我大理一臂之力。即便不出兵,其他的一些救濟上也行。如此一來,也必然得讓蒙古人知道,我大理並非是一方作戰,當讓蒙古人的行動所有緩慢。”高泰祥說道。
“相國此言不假。但何人可出使宋朝?”段興智說道。
“尚書李密能言善辯,得識大體。可擔此重任!”高泰祥說道。
“好。你替即刻本王擬旨,告知李密,不日出發宋朝。”段興智說道。
“老臣遵命!”高泰祥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