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賦極佳,該學的技藝也已有小成,接下來的三個月裏,你仍要苦練功課,待你傷好之後,就要去前院為我伴舞伴奏,也會隨我見些客人,伺候茶水。相信以你的姿色,不出一月,就會名滿這東方城。”香芍的語氣裏有絲幸災樂禍。
木籽離依舊是一言不發,神情冷淡。
這時,綠兒從屋外走了進來,遞給了香芍一個信封。香芍打開看了一看,眉間躍然而上一絲喜色。她對綠兒點了點頭,綠兒退了出去,在經過木籽離身邊的時候,帶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薄荷清香。
“你先回去吧。”香芍的神色極為輕快。
木籽離早就想走了,便立即走了出去,幾步小跑,追上了剛剛出門的綠兒。
沒錯,她身上的這股味道,正是昨日讓她醒來的那個味道。難道說,是綠兒在幫自己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綠兒困惑地看了看她,將被她拿住的手臂抽了回去。
這綠兒是個天生的啞巴,卻不是聾子。在山雨樓的這些日子裏,木籽離觀察過她,發現她在和香芍的交流之中,向來隻是聽令行事,就算是表達,也往往隻是點頭和搖頭。此外,聽聞她既不識字,也不會寫字。木籽離曾困惑,這樣一個人是如何活下來的,又是如何來到山雨樓做了頭牌的貼身丫鬟,可如今想來,她倒是個絕佳的侍者,因為她絕對不會泄露主子的任何秘密。
不過,她有沒有可能會手語?木籽離想試探一下。可是,伸手的那一刹那,她又猶豫了。綠兒是敵是友,目前尚不分明,若是自己會手語一事被她宣揚出去,終究沒有什麼益處。在這個陰詭莫測的煙花之地,還是越少暴露自己的越好。
這樣想著,她便收回了手,對綠兒說了句抱歉,向外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住著的偏僻小屋時,屋裏赫然站著一個人。
“姑娘,你回來了。”
木籽離認得他,正是東方鑠的貼身侍衛。
“你來做什麼?”木籽離語氣不善,徑直走向了桌邊。
“主上讓我來給姑娘帶些話。”侍衛說道。
木籽離將手上的繃帶拆解下來,扔到一邊,道:“他老人家對棄子也有吩咐?”
侍衛看了眼她血跡斑斑的雙臂,說道:“那些隻是做給旁人看的,實際上,主上是希望姑娘你能在三個月之內,幫他查清楚一些事情。”
“何事?”
侍衛道:“姑娘在此待了些時日,想必也知道,這山雨樓裏的姑娘,除了伺候恩客之外,大多還肩負著探聽搜集消息的任務。隻是,近來主上發覺,許多消息已不似往日那般準確,想必其中出了一些問題。因此,主上想讓姑娘借著新造的身份,多在人群中走動走動,好找出問題的根源來。”
木籽離冷笑道:“義父也太看得起我了,他老人家都沒有頭緒的事情,卻認為我有本事查出來?更何況,我對內情一無所知,從何查起?”
侍衛遞給她一封上了火漆的信封,道:“涉事的幾個案子都在裏邊寫著了,姑娘可以從這些著手查起。”
木籽離接了過來,並未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些消息,往日裏應該是由杜媽媽彙總報告的吧?”
侍衛點了點頭。
“義父難道沒有審問杜媽媽嗎?”木籽離問道。
侍衛不置可否。
木籽離看著他的神情,心裏似乎明白了一些,冷然道:“想來,義父早已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此番讓我去做這件事情,隻是為了衡量我是否還有作為棋子的價值吧?”
侍衛投來了讚許的眼光,道:“姑娘冰雪聰明,想來定不會負了主上的一番期許。主上說了,若姑娘能在三月之內找出根源,帶回證據,他必會親迎姑娘回府,共謀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