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五生盆發芽了呀,看來小姐的願望就快要實現了。”
是顧盈盈的婢女小絹。
“但願如此吧。”顧盈盈的聲音有些低落。
真不巧,竟遇上她們!木籽離暗歎倒黴,正欲離去,卻被顧盈盈不同尋常的語氣勾起了好奇心,於是頓住身形,想聽聽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可是小姐,真的可以嗎?您就不怕老爺怪罪?再說了,還有......皇上。”
“怕什麼?這些年,我為顧家,為皇上做得還不夠多嗎?他們還想要我怎樣?我如今隻不過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顧盈盈義憤填膺地說道。
“小姐,您這些年夾在中間,吃的苦,絹兒又怎會不知,”小絹哽咽道,“可萬一日後皇上要對付王爺,倘若您有了孩子,又當如何自處?”
土室裏一片沉默,許久之後,一個淒然的聲音響起。
“你以為,姚平什麼都不知道麼?”
“那為何......”
“哈哈,哈哈哈哈......”顧盈盈淒涼地笑著。
“因為他也不過是將我當做一枚棋子罷了!”
“可是小姐對王爺是真心的呀!”
“那又如何?他們這些爭權奪勢的男人,又怎看得上女人的真心?更何況是一枚棋子!隻可恨我卻這般癡傻,身為細作,卻想為他舍棄一切,隻求能得到他的一點點真心。”
“小姐......”
木籽離躡手躡腳地離開院子,一路飛奔至自己的住處。
方才她聽到的是什麼?顧盈盈是皇上派來的細作!而姚平似乎也知情?可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他二人日日耳鬢廝磨,感情甚篤,難道這一切全是逢場作戲?
木籽離暑意全消,把進入王府之後發生的每件事都想了一遍,卻越想越不明白。
罷了,橫豎已經完成了姚平交待的事情,等拿回鳳血珠就能離開了,今晚就當做最後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用過晚膳,姚平和二位夫人留在府中度節,按照之前的約定,姚雪楠隨木籽離出門玩耍。
天色稍黯,街邊已經張燈結彩,一派節慶氣象。
“木姐姐,你看那裏圍了好多人,咱們過去看看吧。”姚雪楠舔著手中的果食說道。
“好。”
未至人群,就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今日我爺倆在此擺台,比的不是武藝,而是這穿針的功夫。隻要一文錢就能參加,誰要是比我閨女穿得快,就能得十文錢!諸位仙姑,走過路過可不要錯過嘞!”
擠進人群,隻見一張木桌上擺著一排白藕,每個上麵紮著一排細針,桌前一個壯漢手持銅鑼,桌後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紮著羊角辮,模樣甚是可愛,卻一臉嚴肅。
“我來!我來!”人群中立馬有幾個姑娘站了出來。
壯漢笑嘻嘻地收了錢,舉起鑼,“哐”一下,比賽就開始了。
隻見那桌後的女孩揀起一條彩線,左右手輪番上陣,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眨眼間就將線穿過了白藕上的九根針。
“哐!”
壯漢敲了一下鑼,說道:“哈哈,諸位仙姑,小女勝了,承讓承讓!”
這下可驚呆了一眾女子,她們有的連第一根針都還沒穿過,正將彩線抿在嘴裏呢。
人群裏立刻炸開了鍋,有嘖嘖稱奇的,有不服氣的,還有懷疑這爺倆做了手腳的,上前仔細檢查針線和蓮藕,卻一無所獲。
接二連三的有女子站出來挑戰,其中甚至還有年過五旬經驗十足的繡娘,卻都敗在了這個小丫頭的手裏。不一會兒,壯漢的錢袋就鼓了起來。
“木姐姐,你去吧,你一定可以勝過她的!”
許是姚雪楠稚氣未脫的聲音在人群裏顯得突兀,那女孩一下子便聽見了,轉過頭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姚雪楠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氣勢,嚇得往後一縮。
木籽離被他的模樣逗樂,說道:“這女紅我可沒有你阿迷姐姐厲害,要不我們讓她試試?阿迷?阿迷?”
木籽離環顧四周,跟著他們出來的阿迷卻不見了蹤影。
“這個阿迷,之前就奇怪怎麼沒反對我出門,原來是自己也想玩,跑了也不說一聲。”
也許是被人群擠散了吧,她並未在意,繼續和姚雪楠看那女孩子精彩的表演。
“王爺。”青鵠走入亭中。
“有動靜了?”水榭裏,姚平正觀賞著池中的荷花。
“是,那婢女和一人接了頭,我尾隨那人發現東甌王正在鎮上的客棧裏。”
“哈哈,這隻老狐狸竟然也來了,看來是真的急了。”
姚平轉過身來,神采奕奕。
“走,我要為這位稀客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