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籽離一早便離開平王府,去幾條街外的早茶鋪捎回來了幾個烙餅,此時正坐在屋裏邊啃邊盤算著。
以往自己出門總得靠姚雪楠的丫頭領著,如今隻要亮出腰牌便可。說來也是奇怪,這平王府的門卒班換得也忒勤了一點,一出一進指不定就換了幾張臉,料想自己在這府上也沒幾日可待,和所有門卒混個臉熟是不可能了,沒這腰牌還真是不行。
正想著,阿迷從屋外走了進來。
“怎麼樣?”
“都打聽好了,平王府的產業不少,近有四個主門出去的四條街上的鋪子,稍遠一點的有你遇見小王爺的那個山坡一帶,那裏坡後是一大片凹地,有農田花圃還有馬場,據說一直連綿到關外。不過話說回來,有了這腰牌,即便你想去王府產業之外的地方,估計也不會有人攔著。”
“沒想到這姚平倒是挺大方的嗎~”木籽離放下手中的烙餅,舉起腰牌看了起來。
“阿離,你真的打算在平王府長住嗎?”阿迷問道。
“那是自然,平王夫婦與我有恩,如今他們開口讓我解開楠兒的心結,我豈有推辭之理。”木籽離說道,心想自然是不可讓你知道我真正的打算。
見阿迷一臉懷疑,她起身說道:“我今日要獨自出去逛逛,你就在此好生休息,不必跟著。”說罷,也不給對方反對的機會,便走出屋外。
沒有了耳目,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木籽離感到久違的舒暢。前幾次她跟著出來采辦時,都在忙著應付討好姚雪楠的丫頭,又要觀察四周地形盤算行動計劃,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如今她雖然還是打著老算盤,但一個人行動自由多了,可以放鬆地四處看看。
這東門一條街很是繁華,各式各樣的鋪子都有,若都算在平王府的名下,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這背後的老板到底是姓姚還是姓顧,還真是不好說。她一路東看看西瞧瞧,不知不覺就到了午時,便走進一家飯館,登上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悠悠地喝起小二送的茶來。
從她坐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見前方青狢關的城樓。此時城樓大門依舊緊閉,想必是因為青狢滅族的餘波未平之故。其間可見一二民眾上前,像是要出關的樣子,都被門旁的守衛給攔了回來。
不知平王府的腰牌是否可以讓她出關?
飽腹之後,她不再留戀街邊的玩意兒,徑直朝目的地進發。這城樓看著挺近,實則卻有一段距離,偷襲那夜四下漆黑路麵空曠,倒不覺得什麼,現下烈陽高照,街上到處是人,倒走得有些費力了。她心中盤算著一會兒的應對,加快腳步。
終於走到了城樓下,她作勢靠近,一個守衛立即走過來製止。
“這位大哥,我是平王府的人,要去關外辦差,還請您行個方便。”
她掏出腰牌給那人看,笑得很是諂媚。
“平王府的人?”守衛端詳了腰牌片刻,又看了她一眼,問道,“批文呢?”
“批文?”
“難道你不知道平王早就下令,沒有他的親筆批文,任何人不得出關嗎?”
竟然還要批文!
見守衛開始懷疑起來,木籽離忙拿回腰牌,陪笑道,“哎呀,我怎麼將這批文給忘帶了,您瞧我這記性。這位大哥,真是對不住,我回去取了再來。”
“不用回去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木籽離心中一怵,回頭隻見姚平聳然立於身後,旁邊還站著兩個官員模樣的男子。
“參見平王。”
城門守衛倏地全都向這裏行禮。木籽離本就心虛,見此陣仗頓覺有些腿軟。
姚平沒有瞧她,先是吩咐一眾將士免禮,又遣散了隨從,隨後轉過身對攔住木籽離的守衛說:“牽一匹馬來。”
木籽離不知他想做什麼,隻是預感非常不妙,忙往旁邊挪動,可才半步不到就被姚平按住手臂,牢牢地定在原地。
她被抓得生疼,想開口抗議,卻見姚平向她射來兩道警告的目光,心中頓時膽怯,隻得將“放手”二字生生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那個守衛把馬牽了過來,姚平將木籽離拎上馬背,待城門開啟後,便帶著她策馬離去。
待離城樓有段距離了,木籽離費勁地直起身子,嚷嚷道:“放我下來!”
姚平依然是一言不發,可馬速卻越來越快。
“喂!你想做什麼?”木籽離怒道,伸手去扯他手中的馬韁。
姚平卻突然拉緊韁繩,馬的奔勢立刻止住,木籽離一個重心不穩便滾了下來,好在她早有心理準備,加上本就騎術不錯,就勢往前滾了幾圈,才沒有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