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輪到我往裏麵搬運魷魚,在我經過門口的時候,突然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太多的在意,便抗著一筐的魷魚往裏麵走,進去之後,都漢正抽著煙,他平日裏不太愛說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見是我過來,衝著我提了提下巴。
“哎,城裏人,幹活呢?”
“嗯,幹活呢。”
他見我白白淨淨,平日裏都管我叫城裏人,我也覺得就是個名字,都無所謂,叫名字叫外號都可以,比如我就偷偷在心裏叫他N省傻大個兒。
我將魷魚扔在一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外麵很熱,裏麵又涼上許多度,額頭上的汗水滴答滴答落下來,砸在甲板上,不多時就能結起一層冰花,這裏溫度足有零下,也能保證魷魚不會放壞,畢竟要在這海上呆上一個月的時間。
“來,城裏人,這邊坐會兒,抽支煙,別那麼傻乎乎的幹,你聽見我白天說的沒有,我跟你說,我可不是白鬧的,這可是真的,那幫家夥是真的不打算給咱們提成呢!“
聽他說的煞有介事,可我卻一點不在意,第一上船並不是我的本意,第二有沒有提成我也不在乎,畢竟現在隻要不被人給陰死就不錯了,還哪敢在乎錢呢。
不過休息倒是需要休息一會兒,今天晚上就我一個人做搬運工,這一會兒已經搬了十多筐的魚,累的我渾身哆嗦,見遞過來的煙,我道了聲謝謝,便點燃抽了起來。
嘴裏一下子進入了渾濁著冷空氣的煙氣,讓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咳嗽了幾聲,我微微點頭,也並沒有正式的回答他,隻不過做了個比較含糊的表態。
“媽的,那姓夏的,敢拿刀子紮我,你知道老子在N省的時候,都是橫著走的,哪用的著見這種傻B,今天這事情沒完,等回去,我非找幾個弟兄,把他手腳都給他卸了!”
都漢說完,將煙扔在地上,腦袋靠在牆壁上想事情,而我也幹笑了一聲,對他說的這些話並不做任何的評價。
誰都清楚,這種人最愛吹牛,有時候說出來的話連自己的大腦都不過一下,他要是真在他們省裏那麼牛的話,壓根不會跑到著船上來,也不會做這麼辛苦的勾當來養家糊口。
我將煙抽完,道了聲謝,便準備起身繼續去搬魷魚,可突然間,門口處響起了一聲吱丫的聲響,我再扭頭去看的時候,隻見都漢已經猶如觸電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快步朝著大門口衝了過去。
而我也終於看到,那扇厚重的冷凍庫鐵門,竟然自行離開了掛鉤,朝裏將要關上了!
我心中驚駭,因為我清楚,如果這扇門關上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不敢多想,急忙跟著都漢向前衝去,可是走了一半,正好一個浪頭打在船身上,讓船一晃,我一下子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而此時的都漢雖然到了近前,也因為這一下,沒有碰到鐵門。
吭哧一聲悶響之後,整個冷凍室裏,都陷入了陰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