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麼及時的習練心法,將漿果的神效盡數吸收,為他增加十年功力,並且使他奇經八脈變異,為日後修煉大開方便之門。在修煉中他不知不覺沉沉睡去,睡眠質量達至最高,體內真氣卻並不停止遊動,依舊兀自循環往複,當真是睡眠修煉兩不誤。
翌日,天色微白,雲足醒來,隻覺神清氣爽,體力充沛,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適。他翻身坐起,想著這早上有什麼吃的?忽然,耳中聽到“嗚嗚”聲音,似是獸類,心中驚駭:“好險,這裏是老山深穀,必有野獸,我一夜睡來竟安好無恙,實是大幸。聽這獸聲仿佛甚是淒哀,奄奄一息的,莫非是我的牛兒?不,牛兒不是這樣的叫的。”當下,他站起循聲覓去。
地處深穀,地麵高高窪窪,凹凸不平,見此,他也不想腳踏實地、高一腳淺一腳了,打算縱躍著過去。
憑著自知之明,一下子最多能跳半丈遠,看準了左麵的半丈遠之處,奮力一躍。哪知這一躍,他躍出了五六丈遠,耳邊竟爾有呼呼風響,嚇得連連喊叫:“啊,停住停住!”撲通一聲跌地,摔個嘴啃泥。幸好多日未雨,地表堅硬,可饒是如此,嘴巴周圍還是蹭了一圈泥土,好不狼狽。
雲足對此疑惑半晌,忽地啞然失笑,也不站起,就那樣趴在地上,左手支額自言自語:“別沒被那少掌門摔死,自己將自己摔死了,那才是天下第一笑話。”不禁哈哈兩聲,“想不到一夜睡來,功力大增啊。凡事有因才有果,什麼原因呢?因為吃了那隻救命果嗎?是了,莫明其妙地吃了一隻增功力的果子。多少江湖中人欲得不能,今日居然被我這個初學基本心法的小子吃了,福也。可是又與莫先生的意思相悖了。哎,事情總是不能兩全齊美。罷了,先去找到那隻悲鳴的野獸再說。”
翻身躍起,踉蹌一下,穩住身子,向剛才發出嗚嗚聲的方向半走半躍了過去。吸取方才的教訓,動作輕緩了許多,幾次縱躍便能平平穩穩地躍到指定的那個地方了。他對自己的功力究竟增長多少尚不了解,因此狼狽一回後便一舉手一投足很是小心了。
那悲鳴獸聲斷斷續續傳來,雲足聽聲辨位仔細覓去,過不多時,轉到一座山坳後,心下一震,所見慘然。
隻見一頭幼虎,剛出生不久,眼睛還未睜開,已經快不行了,身上血跡斑斑,毛色不辨。在它的腦袋前麵幾步處有一頭黃牛,正是自己要拉上牛市賣掉的那隻,在牛身下,露出半個成年虎頭,半條虎尾。估計是母虎生產幼崽時,被黃牛從天而降砸死了,而黃牛從高空墜下無所攔擋,落地震死了。大灘的血已凝固,牛血與虎血混合在一起。
雲足見那虎崽氣若遊絲,眼看要不活了,黯然神傷時靈光一閃,撲身上前抱起它沿來路奔回原處,那棵結著惟一一顆漿果的樹下。
一路上他好幾次都要摔飛出去,踉蹌幾下終又穩住。他功力突然大增,還不能收發自如,假以時日,多多摸索試探便可運用如意了。
到了那棵長著救命果的樹下,眼光掃視,便發現那暗紅的果皮,彎腰撿起撕成條條喂進虎崽嘴中。雲足心道:“果肉神奇,想必果皮也不賴,小虎啊小虎,但願你有救。”
那虎崽嘴巴磨了幾下停住,想是果皮咽了下去,似是意猶未盡,伸出舌頭舔舐嘴唇。好一會兒都沒再聽到虎崽的悲鳴,估摸著是果皮起了作用。
雲足查看虎崽身子是否有傷,沒見到毛皮破損,身上的血跡全是母虎與牛的血沾染了它。這樣看來虎崽悲鳴是因為餓的,吃了果皮後便緩減了它的饑餓感。雲足抱著虎崽來到小溪邊,掬水淋到它身上,一點一點洗去其血汙。
虎崽經清洗一番,露出了廬山真麵目,但見毛色竟爾通體雪白,晶瑩發亮,捧在懷裏如貓一般溫柔可愛,雲足五分驚訝五分歡喜,不禁低首親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