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剔除了不少尖刺,但是樹藤畢竟是圓物,那些尖刺還是會刺到她的皮膚,她忍著痛繼續一層一層的將自己的腳裹得密密麻麻,一點縫隙都沒有,雖然已經做了一層防範,但是有的地方還是被刺到流血。
等兩腳裹好樹藤,她的手心已經血紅。吃力的起身腳底高低不平讓她更是寸步難行,她一拐一拐的走到離階梯數米遠的地方停下,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
在這階梯上隻要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她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愛著的那些人。但是她要不要賭一賭自己的命運呢?是在這裏止步不前呢?還是賭一把?
“小寒,既然顧慮那麼多,那就放棄吧,那裏不是你最終的歸宿。”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淩寒的耳邊想起。
聽到這個熟悉到她快要忘記的聲音,淩寒猛然張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讓她十分懷念的臉又愧疚的臉。他,永遠是她心中最深處的痛。
“俊……進……為什麼你……要……勸我?”淩寒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羿俊進衝著淩寒微笑著,是那麼的溫柔:“因為你膽怯了。”
“膽怯嗎?我在怕嗎?”淩寒直視羿俊進的眸子,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不是俊進,因為俊進的屍體是她親自去太平間領的,所以眼前的這個男人隻是一個虛影而已。
“以前的你總是那麼冷靜、沉著、做事果斷步拖泥帶水,而現在的你卻被太多的累贅牽絆,就好比你現在腳上纏著的荊棘樹藤一樣,一點都不好走不是嗎?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
“為難自己?”淩寒斜眸看著羿俊進。她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他,在她的記憶裏羿俊進是個永遠不會都不會勸說她放棄的男人。
“對啊,先是淩偉宸,後是安紹騏,現在又是神子身份,隨便那一樣都能讓你變得不像你了。”
“嗬嗬……那你說的所謂冷靜、沉穩就是我了嗎?你知道我最恨什麼嗎?”淩寒看著羿俊進身後的階梯深吸一口氣,然後重新閉上眼問道。
“最恨什麼?”
“原來你不知道啊!那我告訴你,我最恨死人跟我說話,而且是利用我最親的人的容貌與聲音跟我交談,那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說完,淩寒的眸子一下子睜開,一眨不眨的看著羿俊進,然後衝向他,筆直的。她沒有想要繞過他,耳邊隻傳來他的驚呼聲與勸說聲。
兩人的身影撞擊在一起,然後重疊。淩寒衝散了羿俊進的身體,然後把他的身體甩在後麵,很遠、很遠……遠到那影子自動的消失,然後再也沒有出現。
當淩寒回神自己已經狂奔在了冰梯上,多虧自製的釘鞋,她現在抓地很穩,雖然腳部傳來陣陣刺痛,但是她知道,自己隻要一停下來,可能就會死在這裏,或者掉進萬丈深淵之中。
腳下傳來的陣陣寒風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加快腳步,而且腳上的感覺是越來越重。而眼前的景物一點都沒有變,依然離她那麼的遙遠,似乎一點都沒有靠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兒都沒有慌張的感覺,反而心中宛如明鏡一般清晰。
在經過羿俊進的身體那刹那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有些事情是自己多也躲不了的,那麼又何必去躲躲藏藏呢,直接麵對就可以了。今時今日的發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要去經曆的,所以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