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山聽了郝建的話,眼中精光一閃:“你說的可是那個剛剛加封親王的二皇子?”
郝建點點頭,悠悠的說道:“這些年烈家對蘇家越來越沒有顧忌,此次更是敢劫持殺人,究其原因便是這位楊鈞。有道是心有所依,做事無懼。祁國皇子的背景,與蘇家已是相當,更何況楊鈞此人賢明在外,功勳卓著,其勢力在京城說他一手遮天也不為過,烈家有了如此依仗,焉能再似從前那般溫和?”
大祁開國三百餘年,到當今皇帝楊燁已是第九任,三年前,他曾想在他的幾個兒子裏挑選一人立儲。
楊燁共生有七子,三子楊複早夭,七子楊密年幼,所以真正有能力繼承大統的隻能是剩餘幾位皇子。
在當時,長子楊廣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四子楊虎武力世間難尋,卻少有急智,五子楊啟風流貪杯,不似明君,六子楊戩雖然聰慧,但生性懦弱,並無爭位之心。
唯有二子楊鈞文武雙全,無論是家國政策,還是軍機要事,處理的麵麵俱到,恰似一代仁王聖主。所以當時很多朝中重臣都認為楊鈞將來一定能承繼大統,於是紛紛對楊鈞示好,甚至投誠,楊鈞的地位和勢力就是在那個時候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而且更難得楊鈞為人謙虛,禮賢下士,隻要是人才,他都會想盡辦法去招攬,其中就包括烈家的長子,烈如龍。
郝建看著蘇北,繼續說道:“烈家長子在京城揚名後,第一個招攬他的人就是這位二皇子,如今更成為楊鈞的第一心腹,二者的關係自不用多言,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的楊鈞已貴為親王,再進一步便是加封太子,繼承大統。烈家說不得哪天就有了從龍之功,得此依仗,自然心無畏懼,行事也就會肆無忌憚。若不是此次劫持時,楊鈞正處在封王關鍵時刻,烈家不想節外生枝,因小失大,恐怕老爺子您此前也早已性命不保。”
郝建的話讓蘇北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顯然蘇北山也認為這次能活下來也是無比的僥幸。
郝建繼續言道:“其次,上有好者,下必甚焉。二皇子楊鈞與宰相素來不和,此事人盡皆知,烈家對付蘇家,相當於變相的削弱宰相的勢力。所以烈家越是不計手段,反而越能討楊鈞歡心,還迎合獨霸冀州的目的,如此一箭雙雕之事,烈家何樂而不為?即便您背後的那位想報複,也有楊鈞替他們撐腰,況且,那位位極人臣的老宰相,如今的處境可並不比您好上多少。”
在京城,楊鈞與蘇定方早已爭鬥數年,他們的恩怨也要從選太子說起。當時的太子人選,滿朝文武皆中意楊鈞,唯有蘇定方向皇帝楊燁進言:“廢長立幼乃取亂之道,明君所不取。”
楊燁對蘇定方素來敬重,所以聽從了他的意見,便立楊廣為太子。自此,二皇子楊鈞與蘇定方的梁子便是結下了。
但蘇定方並沒有在意,因為他的確隻是忠君進言,並無私心,更何況楊鈞賢名在外,無論是誰當上太子,都會視他為心腹大患,伺機打壓。
蘇定方覺得,沒等楊鈞來報複自己,太子楊廣就會先對楊鈞出手。再說楊廣的太子之位還是自己幫他給爭取到的,他焉能不對自己心存感激?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太子和宰相兩大勢力必然是站在一邊的,任他楊鈞能力再大,也無法一龍鬥二虎。
蘇定方的想法挺好,但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兩年前,太子楊廣忽然離奇去世,讓一下子平穩的局勢突然變得撲朔迷離。也使蘇定方的處境變得尷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