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郝建的棋藝,想要取勝其實很容易,但每次他總是要把自己硬生生逼成劣勢才肯認真去玩,而且即便是認真玩,有贏麵他也不爭取,而是尋求打和的機會,實在讓人猜不透。這樣的下棋風格,除了“賤”之外,蘇北山也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了。
而且蘇北山剛開始跟郝建下棋的時候,是十分有自信的。雖然他知道郝建素來機敏,但是下棋不是隻靠聰明就能行的。
並且知女莫若父,蘇勝男對郝建的感情,他這個當父親的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雖說郝建對蘇家有大恩,但是想這麼容易就得到我蘇北山的女兒,卻也沒那麼容易。所以,蘇北山暗下狠心,心說這次一定得好好的為難一下郝建。
但讓蘇北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跟郝建一連下了七場,皆是和局,自己被打臉不說,還被惡心了整整七局,所以才有了之前那氣急敗壞的“叫罵”。
旁邊的蘇勝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她對郝建心有所屬,但看到自己的父親被郝建這樣“戲弄”,心裏也有些嗔怒,略帶責備的對郝建說:“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下棋雖是娛樂,但也理應尊重對手,你若想體現棋藝高超,盡可選擇讓子,如此棄勝求和,實在令人生厭,非大丈夫行徑。”
郝建聽了蘇勝男的嗔怪,並沒有惱怒,而是溫和一笑,慢條斯理的回答道:“蘇大美女,你這可冤枉我了,我局局皆打和並不是為了展示我的棋藝高超。我隻是單純的喜歡和局而已。而且......”
郝建說到這把話一停,看向了蘇北山,然後說道:“有時候敵我懸殊,求和便是勝,老爺子,我的意思,想必您應該明白了吧?”
郝建的話把蘇北山問的一愣,稍微沉思了一下,回答道:“你的意思是......對付烈家,最好的結果隻能是打和?”
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烈家趁蘇北山重病在床之際,對蘇家的侵略不勝枚舉,此次更是殺機盡露,擺明了要致蘇家於死地,若不是郝建,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蘇北山跟郝建一樣,從來都不是個吃虧的主,所以病情一好,就尋思怎麼對烈家下手,他聽蘇勝男說了郝建在這次危難當中的表現,知道他是素來聰明,就找他來商量。誰知道,郝建什麼都沒說,隻是說要跟他下棋。這才有了今天的事。
此時,七局和棋再加上郝建剛才的問話,蘇北山顯然明白了郝建的用意,所以才有了之前的問話。
郝建聽了蘇北山的問話輕輕地點了點頭,可這一舉動卻讓蘇北山略有不快的說道:“建小子,我讓你來是給我出謀劃策的,可不是讓漲他人誌氣的,好男兒當勇猛精進,怎可未戰先怯!”
蘇北山眼神淩厲的看著郝建說道:“更何況他烈家在冀州境內雖然一家獨大,但不過是因為我臥病在床,有了可趁之機而已。即便如今的烈家今非昔比,但因此就斷定沒有蘇家沒有勝機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蘇北山的脾氣顯然是上來了,聲音越來越大:“就算我蘇家這幾年因我而有些沒落,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當年我蘇家也是與烈家齊名的大族,別說這冀州境內,就是在京城裏,能使我蘇北山不戰而敗的人,也還沒有出生呢!”
蘇北山說完有些不悅的看著郝建,顯然對郝建的話非常不滿。
誰知郝建好像早就料到是這種情況一樣,被蘇北山連番訓斥沒有流露任何不快,反而微微一笑,說道:“老爺子勇者無懼,小子深感佩服,但小子想鬥膽問您一句,您覺得當年蘇家與烈家齊名靠的是什麼?又或者,蘇家沒有烈家那悠久的家族曆史,卻有與之相當的名望,靠的是什麼?”
郝建的話把蘇北山問的也是一愣,然後慢慢陷入了思考。等再次看向郝建的時候,情緒明顯平複了很多,剛才那種充滿攻擊性的眼神也慢慢在消散,似乎是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