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溫默陰森森的臉上現出偏執。葉峻嶸知道自己說明不了他，可是他也絕對不願意溫默再去傷害他。
絕對不，這是他對自己的承諾，也是心底裏對溫情許下的承諾。
遠在南大的溫情，突然之間打了一個寒顫，就像先前溫振幫夫妻匆匆將自己召開的情形一樣。
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葉峻嶸幫她準備的公寓特別寬敞，寬敞得讓她感覺一個人住在裏麵空落落的。
掏出手機拔了個電話出去，電話鈴聲依然是那麼熟悉的旋律，那是溫默喜歡的歌曲。音樂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聽了起來：“喂。”
依然是那麼渾厚的聲音，可是溫情卻沒有了以往的輕鬆，不知道從何開口。
對方感覺到她的存在，也不講話，隻是靜默著等她開口，終於，溫情叫了一聲：“哥哥。”
溫默沒有回答，好像自從溫振幫過世以後，或者是她嫁給葉峻嶸以後，他們之間突然就沒有了稱呼。
她叫他哥哥，可是他沒有答應過。
溫情不知道這是不是某種預兆，可是不管怎麼樣，她感覺突然失去了以往的某種親切，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沉重起來，這讓她很多時候想起來都很難受。
她曾經眼淚巴巴地對他講：“哥哥，即便我們做不成情侶，可是退一萬步講，我們是兄妹，這一點不會改變啊。”
“為什麼要如此冷待我？還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溫情一遍遍求著溫情，這是她唯一餘下的親情，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溫默卻轉身離去，無聲無息。
他是存心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以冷漠的方式。
電話沒有掛斷，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終於，溫情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窒息的冷漠，開口再叫一聲：“哥哥。”
“以後，你不要再叫我哥哥了。”溫默冷冰冰的聲音仿佛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冷得讓溫情差點掉下手裏的電話。
好不容易抓回僅餘的神智，整個人已經慌不成氣：“為什麼？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嗎？”
“沒有為什麼。”聽到溫情的哭音，他的聲音有那麼一絲不忍，但很快就快冷漠給取代：“溫情，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我不要。”溫情叫了起來，那種恐懼實打實地占據了她內心的全部，即便她早就意識到溫默在有意識無意識地冷落自己，可是終究沒有想到會徹底決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哪一點讓他如此絕情，她苦苦哀求：“哥哥，不要這樣對我，我已經失去了爸媽，我不能再失去你。”
“是不是我不應該到南大來讀書？還是因為我聽了葉峻嶸的話。你告訴我，我都改，行嗎？”
不知是溫情的乞求起了作用，還是溫默想起了以往的情誼，他沉默了，沒有說話。這讓溫情看到了一絲轉機，她加重了語氣：“哥哥，你讓我怎麼做，讓我做什麼，我都同意，隻要你不要放棄我。”
“真的嗎？”溫默問她，眼裏竟然全是算計。如果溫情親眼看到這樣的溫默，不知道會不會還執著地顧念一份舊情，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挽留一份感情。但此時此地的溫情，隻想死死地揪住溫默，好像那樣才能讓她的世界不至於一片黑暗。
她重重地點頭，又醒悟到溫默看不到她的點頭，轉而大聲音回答：“是的是的，隻要哥哥你還要我這個妹妹，我什麼都可以。”
“請你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溫默緩和了語氣：“情情，不是哥哥我絕情，實在是這裏麵有很多事情你不懂。”
溫情慌亂地點頭，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怪罪溫默：“我知道我知道。”
她知道什麼呢？
溫默握著電話，手心裏有細汗沁出。窗台外有菟絲花攀沿，那種花沒有自己的主幹，隻有無窮無盡的枝蔓，永遠長不大，可是被花纏住的地方，卻也掙不脫，甩不掉。
溫情，就如這種菟絲花。他心裏如此這般想道，自己搞不好會被這種花纏死，一個這樣的念頭升了上來，不知是對她的厭惡還是對自己突然的心軟感覺一陣惱怒，深深歎了一口氣，沒有說再見，就這樣收了線，留下不知所措的溫情。
她怔怔地拿著電話，聽著話筒裏傳來的“滴滴”忙音，突然惱怒自己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如果不打的話，溫默可能就不會跟自己說這些了。
要不，自己根本就不應該來到南大，那麼的話，哥哥就不會生氣了。
煩惱情絲，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