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或許以瞿溪的精明不可能沒發現月如華的不簡單,可即便明知道有風險,她也不能不用,一方麵來源於瞿溪對於自己的自信,另一方麵……商場,哪一次不是風險與機遇並存?
“你是對的。”說到最後,洛鳶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沉吟了半晌,道:“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大莊主,錦繡山莊、百花工坊以及我們附帶的一些產業已經遍布江陵,你也是江陵商場的龍頭,就不能停一下擴張的腳步,仔細思考一些問題嗎?”
“洛管事,我覺得你這個問題十分幼稚。”瞿溪歎口氣,冷冰冰的道:“的確,現在的錦繡山莊已經達到了我們當初設想的目標,甚至已經超過,可你覺得我們真停得下來嗎?我們發展的太快了,快到根本沒有十足的底蘊去跟老牌商賈背後的官場勢力去抗衡,如果此時我們停下,今日的錦繡山莊便是他人嘴邊的肥肉,這是你可以接受的結果?”
“我不知道。”一席話讓洛鳶二次無言,她搖頭道:“你活得太累了,太累。”
“原本,”瞿溪費了好大的力氣吐出兩個字,又沉默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接下去道:“我不該這麼累的。”
洛鳶心頭瞬間滴血,鮮紅的嘴唇張開,她甚至有種想要將秦百川為何要離開江陵,為何要拋棄瞿溪的原因全都說出來,可是最後……她忍住了。
“其實,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洛鳶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目光裏已經沒有了憤怒,而是多出了幾分憐憫:“大莊主,不管怎麼說,我會對你發脾氣,會變著法的諷刺你,可你要相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起碼,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瞿溪死死地咬著嘴唇,沒說話,自秦百川走後,她的心或許就已經死了,這讓本就不太善於表達感情的她更加顯得木訥。
“或許也是我多慮了,你心裏對他肯定也有所防備吧?”洛鳶反問了一句,又道:“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我也動用過一些手段去查過他的來曆,跟他所說的一模一樣。可偏偏就是這沒有任何偏差,才更讓人懷疑。更關鍵的是,我從望江樓嵐姐那裏得到一條消息。”
洛鳶壓低了幾分聲音,道:“在百川離開江陵之前,曾和彙通錢莊的話事人唐婉見過麵,似乎還給唐婉提出了一些建議。據說,現在江陵官府提出的什麼保險、基金,就是百川的想法,唐婉不過是負責執行罷了。”
“你想說什麼?”瞿溪麵色微微一緊,早在保險、基金出來的時候瞿溪就有種熟悉的感覺,隻是內心執拗的她根本不願去往秦百川身上聯係。
“唐婉跟嵐姐走的很近,據她透露,這次來到江陵可不止是她一個人,似乎涉及到什麼家族紛爭,除她之外,二公子郜月也來到了江陵。”洛鳶認真地道:“從嵐姐描述來看,這個月如華,可能就是郜月。這也足以解釋,為何他會對商場手段如此精通。”
“郜月。”瞿溪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展開月如華交上來的那份文書,微點了點頭:“彙通錢莊,資本運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