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走呢?”心裏做出決定,薛詩涵沉聲道。
“你還要如何?”程嫣然覺得有些煩,江陵的這些讀書人還敢不敢要點臉麵?非要逼自己把他們趕盡殺絕?
“方才你那一聯雖是千古絕對,但若我再思考片刻,必定能說出下聯。因此,你我的比試我不算輸,你也不算贏。”薛詩涵的借口不算太合適,程嫣然冷哼一聲可也無從反駁。
“程小姐你自己也說了,楹聯比試就必須要分出一個高下,既如此,不如就讓秦先生代替我領教程小姐的功夫如何?”薛詩涵提議道。
“清風書院的夫子數十位,走了一個薛詩涵,又來了一個秦百川,若這樣車輪戰下去,我又如何能贏?”程嫣然不屑的道:“薛夫子打得一副好算盤。”
“程小姐,明人不說暗話,你言語當中對清風書院處處帶有敵意,既存了打壓書院的心思,又何必理會跟你比試的是薛詩涵還是秦百川?”薛詩涵哼聲道:“你也放心,秦先生替我出戰,我跟你的賭約依舊作數,若他輸了,薛詩涵可以拜你為師,在場的男子由你指定,我心甘情願出嫁便是!”
“哦?”不知道是薛詩涵前麵的分析打動了程嫣然還是後者的賭注讓她心動,微沉吟了一下,程嫣然沒忙著答應,反問道:“秦先生跟你,又是何關係?”
薛詩涵心中一跳,她跟秦百川是什麼關係?有關係嗎?沒關係嗎?要說有關係,貌似倆人又沒見過幾次,要說沒關係……為何自己對他竟有著莫大的信心?
“朋友。”薛詩涵故作平靜,說出了兩個字。
“朋友,真好。”程嫣然的話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可在場的人卻都聽出了一些端倪。從聲音判斷,那個秦先生年齡應該不大,從那下聯可以推測,秦先生定是大才之人,而才子佳人更是符合這個時代的婚配觀。由此不難得出,八成那秦百川和薛詩涵兩情相悅,故而他才要強行出頭。
薛詩涵自也是明白程嫣然話裏的深意,剛要反駁卻聽程嫣然再次開口:“既然薛夫子要求,那賤妾隻好答應,不過,這賭注我也要改上一改。”
“你說。”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絕非薛詩涵所願,可此時她也毫無辦法。
“此三聯由我來出,你的秦先生都對上才算是贏,但除非是我親自開口認輸,否則便以平局論處。”
薛詩涵皺眉,按理說這種比試對下聯的那一方都對出來便算是完勝,這程嫣然卻偏偏加了一條“親自開口認輸”,其目的顯然就是想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薛詩涵咬了咬牙,沒有及時作答。
“這次比試本是你們提出,我被動應戰在後,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程嫣然淡淡的說道:“況且,‘你的秦先生’若是真有才華,便要讓我心服口服,不僅薛夫子麵上有光,清風書院更會令人刮目相看。”
程嫣然所說倒也有三分道理,薛詩涵想了想,道:“既是秦先生與程小姐比試,總要聽聽他怎麼說。”
“我勒個去,你們總算是把我想起來了啊!”薛詩涵和程嫣然在外麵一問一答說的痛快,秦百川在幔帳裏憋屈的半死,以他的性格來說,對這種蛋碎的比試根本沒有半分興趣,可因孟曉菱惹得淩天兆讓人帶著五龍令去找過陸遠行,說到底還欠著人家一個人情。
聽薛詩涵把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秦百川按捺不住,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到了幔帳外麵:“薛夫子,程小姐,海風畫舫是娛樂場所,來到這裏自該笑談風月,你們這樣針鋒相對真的好嗎?”
“秦先生,事關清風書院名望,還請重視。”薛詩涵飽含深意的看了秦百川一眼,不僅賭上了清風書院,薛詩涵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秦百川,秦先生?”原本程嫣然就對秦百川的名字有些耳熟,可是跟薛詩涵的對峙的時候沒注意這茬,等在樓上看清楚秦百川的那身錦繡山莊堂主的裝束,她皺了皺眉頭,已認出他的身份:“聽聞日前楚家工坊楚老爺子壽宴之上,義王要與一位說書出身的秦先生結拜,敢問可是閣下?”
秦百川在江陵那些事傳播雖慢,可義王的一舉一動必定有許多人關注,因此程嫣然點出這茬秦百川也不覺得意外,倒是安陽那些讀書人紛紛睜大了眼睛,似乎想從秦百川身上看出他哪裏特別,竟值得義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