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想如何?”薛詩涵皺眉,這個程嫣然怎的如此給臉不要?
“簡單,你我再比試一輪,三個楹聯定勝負。”程嫣然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你若贏了我便當麵道歉,但凡日後有清風書院的人到來海風畫舫,賤妾跪地相迎。”
“你——”薛詩涵心中一跳,跪地相迎,這彩頭可不小。
“若是你輸,便代表清風書院鞠躬致歉。”在別人看來一個下跪,一個鞠躬看似天差地別,可以薛詩涵那濃濃的驕傲,讓她代表清風書院鞠躬道歉簡直跟殺了她沒什麼分別。
薛詩涵剛剛消散的怒意瞬間衝到心口,正要點頭答應那程嫣然又開口打斷:“剛才所說是海風畫舫與清風書院作賭,我還有一個你我二人的私賭。”
“說!”薛詩涵臉色陰沉。
“誰若輸了,便從在場的眾人當中選擇一位男子成親可好?”程嫣然聲音不大,可說出的話石破天驚。
“你,你……”薛詩涵渾然想不到程嫣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說法,若是不答應吧隻怕弱了清風書院的麵子,可若是答應了……萬一輸了呢?雖然薛詩涵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可婚姻大事又哪裏如如此草率?
倒是海風畫舫的那些才子在微微發愣之後,竟爆發出衝天的叫好聲。
“好好,好,哈哈,程小姐果然有氣魄!”
“一個是清風書院的才女,一個是海風畫舫的花魁,嘖嘖,想想都讓人心動啊!”
“我勒個去,在場選擇一個男子成親,咳咳,大家機會均等啊!”
“答應她,答應她!”
反正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群情激蕩之下,陣陣嘶吼便如海浪一般席卷而來。
“夫子……”薛詩涵臉色鐵青,淩天兆在她身後小聲道:“犯不著跟一個青樓花魁較勁兒,不如我拿出令牌,教訓她一番,此事就此作罷?”
“不行。”薛詩涵果斷搖頭,淩天兆的那枚令牌事關重大,又豈能輕易示人?
“那不然……我去請秦大哥替你?”淩天兆試探的說了一句,雖然他知道自己這位夫子有驚世之學,可潛意識裏又認為她似乎距離秦大哥還有不小的差距,今天這比試要是有秦大哥出手,程嫣然肯定討不到什麼好處。
“不說我倒是忘了。”薛詩涵神色一鬆,低低的道:“我有把握與程嫣然一戰,但保險起見,你趁人不注意去幔帳找秦百川,若一旦形勢對我不利,便請他出手幫我解決危機。”
薛詩涵交代了一句,可想想自己跟秦百川似乎沒什麼交情,她又皺眉補充道:“那人天生的商賈思維,沒有利益恐怕也未必會出手。你轉告他,如果事情真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隻要幫了忙,清風書院明年從錦繡山莊訂購一批花卉,而我也欠他一個人情。”
“夫子放心,人不親水還親呢,秦大哥不會袖手旁觀。”淩天兆點了點頭,悄悄退後了半步。
“怎麼,不敢答應?”程嫣然的視線一直落在薛詩涵身上,見她似乎商量出了什麼辦法,程嫣然再次開口。
“我有何不敢?”將秦百川作為後盾,薛詩涵自信心又增強了不少:“且說如何比試。”
“姐姐好膽氣,倒是讓賤妾刮目相看。”程嫣然嗤笑一聲:“很簡單,猜銅板正反麵,對者有兩次出聯機會,負者隻有一次,聽天由命,與人無尤。”
“來吧。”薛詩涵幹淨利落。
程嫣然淡然一笑,為公平起見倒是把拋銅板的機會讓給了薛詩涵,薛詩涵也不在乎先後,隨便一拋,她猜正麵可出現的卻是反麵,也就是說程嫣然獲得了出兩個上聯的機會。
眾人屏氣凝神,程嫣然也不矯情:“承讓……賤妾久居畫舫,專喜說書先生講一些故事,尤其是對《三國評話》情有獨鍾。”程嫣然停頓了一會,顯然她要出的題目跟《三國評話》有關。
“請。”《三國平話》雖然不是什麼正統典籍,但故事恢弘壯闊,薛詩涵也是熟悉其典故。
“《三國評話》當中賤妾最喜智如妖的孔明先生,想他‘收二川,排八陣,六出七擒,五丈原前點四十九盞明燈,一心隻為酬三顧’,那是何等的忠義,何等的豪情,賤妾佩服的緊。”談笑間,程嫣然便說出了自己的上聯。
海風畫舫一眾才子紛紛皺眉,《三國評話》不是什麼稀罕物,可程嫣然這一聯卻是將那位孔明先生收服東川、西川、八陣圖、六出祁山、七擒孟獲、五丈原隕落、三顧茅廬等等典故全部說出,其中更是以孔明一生所做大事為時間跨度,若非熟讀《三國評話》恐怕萬難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