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不愧為中華第一大城市,此時雖已是傍晚時分,在兩旁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仍是絡繹不絕。在這充滿喧囂氣息的大街上,時間一分分的歸去。可那擁擠的人流仍不見半分減少。仿佛是想告訴人們這身為第一城市的身份沒有一點虛假!
然而,時間的流逝卻不會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此刻空中已是一片黑暗,一團龐大的烏雲徹底的籠罩住了虛空。不見一絲光亮。不過這陰暗的顏色卻與城中彩豔的霓虹燈與那燈紅酒綠有了鮮明的對比。
夜晚來臨,那些白天潛伏在下水道地老鼠從洞裏爬出來尋找那些剩菜剩飯。也會有幾位黑衣罩體的人,在進行那見不得光的交易。或許明天又會有幾尊生命死於火拚亂鬥。到頭來暴屍荒野。
但這與那些平凡的普通人沒有絲毫關係。等他們明天起來又會繼續重複那枯燥而又伐味的人生。上班、吃飯、排泄、睡覺。上班……這樣像個木偶一樣不停地重複下去。
…………
這裏。遠離市中心,是一座大的垃圾場。大約一兩百平方的一片空地,雜七雜八的堆著一些生活垃圾和建築垃圾。在垃圾的邊緣部位正赫然立著一座用鐵皮糊成的小房子。自裏麵透出微弱的光芒。
方言正入神觀看一本書。待到準備翻下一頁時卻停了下來,而是隨手用旁邊的剪刀熟練把煤油燈的燈芯又修短了幾分。這地方沒有人給這兒拉電線。
修剪之後,屋子裏的光又弱了幾分。
不得已隻得又向那燈光靠近了點,滿是精神的看了起來。
方言本是一個孤兒,自幼在孤兒院長大。自上了初中之後,孤兒院再不能負擔他們的費用,因為還有新的孤兒要照顧。所以他們這批學長隻得被請了出去。以後就要靠他們自己的了。方言也理解他們。因此倒也沒有什麼怨言。
第一次踏入社會後,因為他天性聰慧、機智靈巧。沒多時就找了臨時工作。就這樣艱苦的打工自供上了高中
住在垃圾堆是因為去年打零工路過這裏。
這兒本來是有三個無業青年。可他們偏偏把注意打在了方言頭上。想在方言身上撈點油水 ,卻不知道方言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隻能維持自己的生活。所以那三人是注定要失望了。
由於方言平常堅持鍛煉。體格健壯。三下五除二便把那混吃等死的青年揍得屁滾尿流。最後卻發現這地方正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平時揀點鋼鐵啥的。一個月下來算下去還能有點零頭。而且這又沒人打擾,唯一的壞處就是離學校遠了點。
就這樣一住就是三年。
方言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合上書頁。伸出手掌在鼻頭上蹭了幾下,抹下一團黑漬。這是靠煤油燈太近被熏得。
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後。隻見天空中烏雲垂掛。整個天都灰蒙蒙的。看不見一顆星星。方言伸出手摸了摸嘴唇,看著天空道:“這天氣看來明天要下雨啊。”
明天正是高考放榜日子,而方言就是這一屆的考生。
出門把衣服都收了進來,擔心晚上下雨。把門窗都關緊後上床睡覺。看了眼那破爛的老鍾表。已經差不多十點多了。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自語了一句,吹滅了煤油燈,摸索著爬上床鋪。閉上了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因為這裏距學校差不多三十幾公裏的路。所以每天五點就要起床,趕去學校。
一夜無話!
早上五點多鍾,那座破舊的老鍾。執行他的任務。“叮鈴鈴,叮鈴鈴。”的叫了起來。這時,天已大亮。夏季的白天。本就是極長的。
方言揉了下眼睛。開始起床穿衣服。簡單的套了幾下,就成了。洗漱之後,走出了房門。
騎著那輛老自行車,直奔學校。這地兒雖然有公交。但方言舍不得花那一塊錢。如果攢上幾周就又能買一本書了。他一直這樣犒勞自己。
看著四周的景物在倒退,心情不由十分愉悅。過了今天,就可改變自己的命運,等待以後的是一條充滿光明的大道。想到這裏,腳下又登快了幾分。太陽不停地在上升,大街上也漸漸出現了人流。
現在已是七點多了,看著前麵一排排的自行車。方言也停下了車子,往前推著走了幾步。跟一排車子停在一起。
“老張,我車子停那了啊”方言衝一老頭叫道
老張斜眼看了一眼自行車,沒好氣的道:“就你那除了鈴兒不響,哪兒都響的也叫車”
說著上前幾步,在自行車上貼了一張紙條。
方言也沒在意,接了一張紙條。給了老張一毛錢。笑道:“你知道我那車子可沒鎖啊,你可得給我看著點啊”
“行了。走你的吧。你那車送人都沒人要的”
方言笑了笑,起身轉步。在街道上跑了起來。
老張本名張衛華,今年已經六十多了。跟他一樣,在這城市裏無兒無女`孤苦無依。因為這裏是走學校的必經之路。他經常在這存車。老張已經跟他認識三年了。兩人倒也關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