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軒點頭表示讚同,道謝之後,就蹬蹬蹬地上樓去了。
曹曉曼躺在一片粉紅中,粉紅的幔帳,垂著紫色的流蘇,粉紅的枕頭,粉紅的被褥,她的小臉包裹在被褥中,臉上依然滿是淚漬。她看了韓景軒一眼,轉過頭去輕聲啜泣,半響才低聲說道:“今天嚇死我了,我到現在心髒還砰砰直跳呢,我這輩子,再不去你家了。”
韓景軒有幾分煩躁,他不是很喜歡嬌氣的女孩子,她受點驚嚇就成這副樣子,那天天在咆哮的將軍身邊的沈月眉,還活不活了?又轉念一想,他從小在咆哮將軍身邊長大,自然是見多不怪了,可是設身處地為曹曉曼想想,她哪裏見過這陣勢,從小生活得蜜裏調油,跟自己在一起還真是委屈,正打疊起千般話語去安慰,曹曉曼忽然怒視著他,說道:“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憑什麼這麼說,說給我買……傳出去,我以後怎麼見人?”說完,便抱著手臂坐在床頭,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也不要再搭理韓景軒。
韓景軒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她生氣地甩開,背轉身子不去理他。
“噲,好凶,別生氣嘛。你不了解我們家那老爺,你想想當時那情況,他逼著我交出買的東西來,我們若是不救她的話,那老東西真能活活打死她。”
曹曉曼回身怒視著他:“救人就救人,為什麼說給我買……”
看著曹曉曼圓睜的怒目,韓景軒像麵對韓將軍槍口時一樣膽怯,他才發現自己還真是有怕老婆的潛質,槍林彈雨不怕,挨打不怕,卻怕女人。或許世界上可怕的東西不隻有暴力,冷遇也很可怕。
韓景軒囁嚅著解釋:“好了,別生氣了,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實在想不到別的,就說起混帳話來,抱歉,抱歉,任你發落。”說著,雙手合十作揖。
看著曹曉曼的怒色漸漸退去,韓景軒鬆了口氣,他又想到了什麼,對曹曉曼說:“曉曼,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曹曉曼猜想他被家裏趕出來,或許是要自己幫他找住處之類的,韓景軒說:“我們幫助六姨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同別人說起,如果有人知道今日我們說謊了,傳到將軍耳朵裏就糟了,你也看到了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曹曉曼有點疑惑地說:“你對六姨太,似乎,”她小心地考慮下措辭,“很在意?”
韓景軒像被人戳了下肺管子似的,想了想,說道:“我剛回來,和她也不熟,說不上多在意,但是,你看她像壞人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不是信仰基督教嗎,難道不該救人嗎?”
曹曉曼見他說得很真誠,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我知道事情輕重,有人說秘密不能告訴女人,但是我保證,我是不一樣的女人,我最討厭那些碎嘴婆娘,我保證連我父母我都不會說的,打死都不說。”她起誓一樣舉起右手指著燈。
韓景軒笑了,說道:“如果你不是這麼好,這麼善良,我怎麼會,喜歡你?”他故意說喜歡,而不是愛。
曹曉曼笑得很甜,說道:“me
too。”
柔和的燈光下,兩個年輕人之間隻隔著一個吻的距離,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韓景軒閉上眼睛,湊過去,在曹曉曼唇上輕輕一吻。
曹曉曼甜蜜地微笑著閉上眼睛。
而韓景軒,在閉上眼睛吻上女孩唇角的那一刻,腦海裏想到的,卻是沈月眉,那個讓他奮不顧身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