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寧武國京城一派熱鬧景象。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與民同樂。今日,寧風府大擺宴席,為少爺慶生。
無極殿中,新帝一步一步登上下象征天下之主的寶座,每一步都走得緩慢,好似故意想讓天下人欣賞他的身姿。然,麵前的隻有跪了一地的朝臣,眾臣麵朝地看不清臉色,不知低垂的臉上是謙恭、臣服還是不屑!
新帝筆挺著身子麵朝群臣,雙手覆背,下巴微揚,輕蔑的眼神從眼角泄出,而他身邊的人輕蔑更甚。群臣朝拜,新帝不語,兩方就這樣僵持著。有些年老的大臣已經跪的腿腳發麻,身軀微微顫抖。新帝仍然沒有開口的打算。
“哼!老臣輔佐你祖孫三代,可從未受過這般對待,皇上不免有些欺人太甚!”一白發老者憤然起身,猛的一甩衣袖,沉重的呼吸令其花白的胡子漂浮不定,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著,想是氣的不輕。一臣起,眾臣應。接二連三地有老臣起身,表達自己的不滿。隻有年輕的臣子不敢放肆,可那神情已是不耐煩了。
“皇上,這幾位可都是朝廷重臣,手握重權,連先帝都要禮讓三分,你確實過了。”
那副公鴨嗓中發出的聲音聲聲敲擊在新帝心頭。每一個字都令他心火更盛。他,一朝皇帝,九五之尊,何時需要一個不男不女的太監說教了。
“你……”
“皇上,老臣突覺腹中不適,先行告退了。”
新帝的怒罵聲硬是被這響亮有力的話語遮蓋住。而告退的臣子也不等皇帝批準,早已揚長而去。穩健的步伐一點不輸年輕人。新帝心知這些老臣的地位,不好發火,隻能暗自咬牙切齒。留下的新晉臣子皆是他一手提拔,此時卻猶如縮頭烏龜一般,實在惱人。
看著黑壓壓的一片腦袋,新帝沒有絲毫的驕傲隻是揮不去的煩躁。
“登基結束,你們退下吧。”
悶悶地揮手,趕走了臣子,將自己完全放入龍椅中,身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才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是皇帝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當然知道,故意把登基安排在今天也是想用自己的權勢安慰一下自己。可誰知,這幫該死的老東西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裏,明目張膽地拋下他這皇帝去赴宴!嗬,寧風!
“皇位都是我的了,你們還能囂張到何時?”
“唉!”微弱的歎息,不知是在感歎什麼還是可憐什麼。
此時的寧風府充斥著賀喜聲、恭維聲,門口亦是堵的水泄不通。
“張大人,你也是來賀喜的?”
“是啊,李大人,你也是?這位又是?”
“哦,我女兒。你也知道,寧風雙少個個英俊非凡,人中龍鳳,小女仰慕不已求我一日硬要跟來,想一睹雙少風采。”
“是啊,你看”張大人手一指,指向了路旁的轎子林,無奈道,“那都是來赴宴的小姐,想必今日又見不到雙少了吧。”
“唉”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無奈。明知雙少極其厭惡這種熱鬧的場合,所以十六年來見過其真實容貌的人少之又少。但見過之人又都忍不住對他們稱讚有加,稱他們為天人,久而久之虜獲了不少少女心。所以一旦有這樣的機會便沒有人會放過。
“哥,我們猜猜哪頂轎子是雅青姐的好不好?”
被叫做哥的男子眉梢微挑,似笑非笑“你很閑?”
“是啊,所以,哥~你就陪我玩嘛!”
“唉”
“太好了!那哥,我先猜。中間的那個。”
寵溺地搖搖頭,他哥足尖點地,一躍而起,露出無奈的笑容。
“不是。她已經來了。”
“不懂。”
這次他沒有得到解釋。寧風府門前,擁擠的人群外,一頂青綠色的轎子緩緩靠近。
“雅青啊,你總算有危機意識了。寧風府的少爺可是所有千金小姐心中的最佳夫婿啊!”較中一道蒼老雄厚的聲音傳出,吸引了萬千眼球。
“安雅青來了嗎?”
“好像是。聽說她和雙少走的很近。你說她會不會成為寧風少夫人。”
“不會吧。那樣的話,你女兒不就沒機會了嗎?”
“什麼我女兒。你擔心你女兒吧。我女兒一定能勝過安雅青的。”
“你女兒?你女兒還不一定有我女兒厲害呢?”
“好了,你們別說了。這是寧風府,不想被趕出去的就都安靜點。”
吵嚷的場麵暫時被製止住了,但仍有小聲細語者存在而且還不少。青綠色的轎子旁,一名隨從小廝,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抬起右腳,踢在了轎子上,那頂四個壯漢抬著的轎子竟劇烈的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