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沒有先整理沈琪的臉部,反而拿起梳子,細心地為沈琪梳起了頭發。
“她叫什麼名字?”陳師傅問正在發呆的沈南。
“沈琪。”
“她是你親妹妹麼?為啥你妹妹長的這麼漂亮,而你卻如此難堪看?”
沈南也明白陳師傅在逗自己開心,可他是在沒有心情反駁,索性沒有說話。沈南沒有想到,陳師傅的這句話,一語成讖。
陳師傅一邊梳頭發,一邊接著說:“你妹妹確實很漂亮,走得時候也沒咋遭罪,相較於那個女的,沈琪幸運的多,她的臉上連傷都沒有。”
沈南下意識的回答到,“身上也沒有。”
沈南卻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前一個女子身上那麼多傷口,而沈琪身上卻找不到傷口,連血跡都沒有多少,沈南剛剛給沈琪脫衣服時,隻在上衣領後發現了一些血跡,都站在那個掛墜的繩子上了。如此種種的反常,沈琪根本就不像一個因車禍而死的人。
沈南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陳師傅,陳師傅將自己的手拿了出來給沈南看,上麵沾了些快要幹枯的血跡,“我問過老林了,醫生說是異物插入腦後神經,直接死亡,沒有受到太大的痛苦。”
沈南心中稍稍平複了一些,卻突然想起媽媽說沈琪是因為找自己而來到這座城市,所以才會有此大劫,沈南心中又增添了許多的愧疚,,他不知如何填補著沉重的愧疚感,就對陳師府說,“讓我來給她洗頭發把。”
陳師傅讓開了位置,“別洗,越洗血越多,用濕毛巾擦吧,然後梳順,我給她把頭發做一下。”
沈南點了點頭,接過梳子,沈琪頭發上有少許凝結的血塊,沈南就用濕毛巾擦掉,用梳子梳好,沈南以前為林可白梳過頭發,可林可白總是嫌他
笨手笨腳的,稍不小心就弄疼了她,最後惱了,就一把奪過梳子,自己梳。而為沈琪梳頭發,沈南還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是不是也弄疼了沈琪,她會不會也疼的呲牙咧嘴,最後也一把奪過梳子,自己梳起來,可惜,沈琪再也無法張開嘴,親口告訴自己她的感受。
“葉子在窗外輕輕搖動,人行道沒有行人走過,.........”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沈南此刻竟然有些陶醉,這首歌,是林可白推薦給他聽的,他曾無數次的單曲循環這首《一個人生活》,尤其是在林可白出事後,沈南都是聽著這首歌入眠的的,這首歌,承載了她許多美好或痛苦的回憶。單曲循環,聽的
隻不過是自己的
心情。沈南說不上有多少經常聯係的朋友,此刻電話響起,沈南竟一時想不起,會是誰打來的,他想聽完這首歌,聽到這首個的最後一句。
“快接,該是你家人打來的。”陳師傅的話將沈南拉回了現實,他趕忙掏出電話,果然是,他將梳子遞回給陳師傅,走出了停屍間。
下午的太陽依然火紅,隻是不再炙熱,沈南甚至都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他裹了裹自己的工作服,深深的呼了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
“喂,小南,你在哪,你妹妹沒事把,我和你爸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
“嗯,待會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先陪著小琪,你們在那家醫院,我們到了打車過來。”
“我有同事在這,沒事的,我去接你們。”
“嗯,也行,小琪她,沒啥大事吧。”
“媽,你別亂想。等到了再說。”
“嗯,那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