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曲著腿坐在樹根上,一隻腳拱成山峰的模樣,一隻腳平平地躺直,一頭淺色的長散落在肩頭。
聽到獨霸下的質疑,男孩安靜的麵容慢慢綻放,逐漸表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有什麼不對嗎,這本來就是你。”
獨霸下疑神疑鬼地張望,把臉一放,挑明了到,“話先在前頭,我可不會為了今中午的事情道歉。”
“隨便你吧。”男孩表現得很不在乎。
因為那都跟他沒關係,隻要這個討人厭的家夥以後繼續蹦噠的時候,別又趕在他麵前撒野就是。
“嗬,風姬慕流,”獨霸下喊到,“你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李子開始有些動容,但仍然掛著一張稀疏平常的笑臉:“喔,來聽聽。”
獨霸下大聲地嘲諷到:“幼稚以及可笑,簡直不可理喻。”
“是麼?”李子還是像以往那樣笑,味道卻變得警慎而難以形容。
如果一定要在人類所有的表情當中,選一個最令人費解又覺得可怕至極的表情,那絕對是一個警慎的笑容。
還好,獨霸下跟男孩所處的位置連成一條直線,剛好平行於河岸,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看著平靜的湖水,沒有相互對視。
所以李子這個隻維持了一秒的表情轉瞬即逝,自然獨霸下也沒有察覺到這個細微的變化。
“懶得跟你廢話,走了。”
跟瘋子對話,根本就是自討沒趣,獨霸下扛著那把黑龍關刀,轉身又回到了黑暗。
孤寂的雲木沼澤,依舊是李子一個人。
好像盯著湖水看了好久好久,他突然站了起來,了一句就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要變了……”
他一口氣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他腦子一片空白,甚至什麼都沒有想,卻又像個智者,一眼就看穿了台前幕後的一切。
所有的陰謀在他麵前,脆弱得就像透明的蟬翼一般,他把手放在那兒,看透了卻又不忍心揭開。
整個世界加起來就是個舞台,站在台上的每一個人都是表演者,隻有他例外,因為他被整個世界排除在外。
所以,他是唯一的觀眾!
他孤獨的地看著人來人往,見識那些悲傷與快樂,一個接著一個來到他麵前,站在他麵前表演卻又不是為他而表演——開心的時候,他們唱歌跳舞;傷心的時候,他們唱歌跳舞。
一成不變,就像一顆枯死的心,沒有了跳動,失去了生命卻仍在狂舞。
就像一個簡單的謊言,被人識破了也還在盡力地表演,哪怕羞愧得無地自容,卻也不肯停止手中的遮掩。
呆是他的本能,仿佛開啟了聖人模式,進入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境界——覺得整個世界都愚蠢至極!
他摘下頭盔,身體化作微光,離開了這個虛擬的世界。
四個姑娘跟他一起躺在沙上,但卻早早地睡了過去,一個挨著一個,像蛇一樣纏在一起,緊緊地包圍著中間那個男孩。
李子把頭盔放在一邊,打了個哈欠,實在困得不行,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