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不夠,開始耍大小姐脾氣了,真當自己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你也太高看自己,徐家頂多算富戶,小女孩,奉勸你,別總仗著自己的身份,認為誰都要對你俯首稱臣。還有,你的臉蛋,充其量是好看,給我暖床,我不見得會喜歡,做我老婆,簡直癡人說夢。”
紀梓念舌頭打卷,可是損人的話說的很溜,沒給徐艾接茬的機會,狠狠數落一番。言語難聽至極。
“你!”徐艾被他侮辱,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哭聲通過話筒,斷斷續續落在紀梓念的耳朵裏,他恨不得將耳朵堵上,越聽越心煩意亂,責難她:“別哭了,本來長的一般,再哭下去,也沒人會心疼,好好守著你爺爺過日子得了,告訴徐老,有精神頭幹涉你的婚事,不如將精力放在徐氏的生意上,人老了老了,不要招人煩。”
說完不等徐艾反駁,紀梓念火大掛了電話。
明明腦子亂的要命,明明心火燒的過旺,他卻睡不著了。
那讓他心亂的哭泣聲,還一下一下砸在他胸膛上,牽扯他敏感的神經。
解決了心頭大患,他沒有一點喜悅,反而更加沉重。
莫名其妙的一通電話,無端被人指責,最後提起她唯一的親人,徐艾情難自已,沒了父母,一直跟著爺爺生活,日子過的很快樂,她以為忘記那些事,沒有父母又怎麼樣,她還有爺爺。
越想越心酸,哭的頭暈,她起床倒水,忽然想起,房間的水壺不再,隻好下樓。
廚房的角燈還亮著,她以為是哪個傭人出來,故意咳了一聲,直到看見坐在餐桌旁的人,下意識捂住雙眼。
借著燈光,徐老看到孫女腫如核桃的眼睛,站起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心疼說起:“好好的,怎麼哭了?”
徐艾沒有想到,會看到爺爺,僵硬地坐下,又喝口水,嗓子舒服許多,她低頭看著膝蓋,有些猶豫。之前想詢問的勇氣,也慢慢散去。
爺爺總歸是為了她好,即使沒和她商量,可她習慣了爺爺安排她的人生,也沒想到反駁。隻是乍然被紀梓念諷刺,一時難以接受。
徐艾深深吸口氣,抬頭望著爺爺斑白的頭發,張張嘴巴,最後一咬牙,問道:“爺爺,你是不是,想讓我和紀梓念結婚?”
徐老聞言,看著她淚眼斑駁的小臉,點點頭,他接著歎口氣:“我聽了紀昌承的說法,後來又問過你,對紀梓念的看法如何,你說他很紳士,為人不如外界瘋傳的那樣,而且他在商界的成績,也算小有成就,負責的紀家業務,很多都和紀雲來他們不同,我接觸過兩次,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而且,在老人家的觀念裏,富家子弟,有幾個年輕的時候不愛玩,等到結婚後,也就收心了。於是他側麵了解孫女的想法,很痛快答應了紀昌承。
徐艾聽了來龍去脈,愣在當場。
被這麼輕易定下親事,原來鬧了個烏龍。
徐艾不知該哭該笑,麵對爺爺,她心情很複雜。
“爺爺,你可以和我明說的,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同意。”
聽到她這麼說,徐老皺眉,“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才哭的。”
以往,有煩心事,徐艾也會和爺爺撒嬌,頂多三言兩語帶過,這次,她著實被紀梓念中傷,心裏的憤懣,還沒散盡,對爺爺不能不假辭色,但還是略微埋怨:“我再差勁,也不用紀家二少爺可憐,爺爺是為了我好,可是人家壓根沒看上我,他不想娶,我也不想嫁,好像我像難以出手的貨物一樣,死皮賴臉要他不甘心的接盤。”
徐艾不想哭,可是看到爺爺,耳邊是紀梓念的話,眼淚如同開了閘門的洪水,盡情宣泄。她握著爺爺的手,哭的更加傷心。
長了這麼大,她隻有在爺爺麵前才會柔弱,一時難以控製,哭的很淒慘。
忙了一通,竟然是這個結果,徐老難以承受,臉色大變,眼睛也跟著通紅,拐杖狠狠敲著地麵,不住歎氣:“那個紀梓念,竟然嫌棄你,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紀家,這個婚,不結了。”
說道後來,老爺子不停咳嗦,徐艾淚眼朦朧,沒有注意紙巾上的血色,反而被爺爺安慰,最後心裏好些了,才想起問他:“這麼晚了,爺爺怎麼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