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被自己給逼瘋。
紀雲來推開了臥室的門。
喬黎離正蜷縮在床腳,像是已經睡著了。
月光從沒有拉好的窗簾處透了進來,給房間裏鋪了一層清冷的地毯。
踩上去,透心涼。
因為腦子裏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於雜亂,所以喬黎離剛剛都沒有注意到,外麵的尖叫聲已經停了下來。
她也沒有聽見紀雲來打開外麵的門的聲音。
等到紀雲來推開臥室的門,喬黎離方才警覺起來。
但是她不想抬起頭。
也許紀雲來以為她睡了,就不會進來打擾她了。
她一點也不想見到紀雲來。
但是事與願違,紀雲來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現在雖然是夏天,但是沒有地暖,晚上的地板還是很涼的。
紀雲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想要把喬黎離給抱到床上去。
安靜下來的喬黎離,像是一隻貓兒。
她藏起了自己尖銳的利爪,讓紀雲來懷念她的溫順。
但是貓兒被觸怒了,就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溫順了。
紀雲來剛剛碰到喬黎離的胳膊,喬黎離就忽然抬起了頭來。
一雙清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紀雲來。
月光打了進來,讓喬黎離的眼神更加冰冷。
如同一隻暗夜的野貓,正在打量侵犯自己領地的入侵者。
“你沒睡。”紀雲來縮回了手,眼裏的溫柔也隱藏了起來,隻剩下一派冰冷。
喬黎離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
“我準備睡了,狗怎麼有資格上床睡呢?”
喬黎離喜歡用這種尖銳的詞句來羞辱自己,尤其是在紀雲來的麵前。
她手握一把兩頭都是尖軔的刀。
一頭插向紀雲來,一頭插向自己。
她不怕自己流血,她怕自己不流血。
隻有受了傷,她才會清醒一點,才會少愛紀雲來一點。
紀雲來亦是蹲在地上,打量著喬黎離。
她蜷縮在床腳,腳邊還擺著老七今天給她送過來的,一點都沒動的飯菜。
看起來還真像是一隻狗。
紀雲來的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疼得厲害。
但是他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心疼的神色。
照舊是陰沉和冰冷,好像喬黎離不是他的愛人,而是他的仇人。
“喬黎離,你覺得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嗎?”紀雲來忽然冷笑一聲。
喬黎離抬頭看著紀雲來,如同在看一個精神失常的病人。
“我要睡了,你走吧。”
喬黎離現在連吵架都不想和紀雲來吵。
紀雲來一把攥住了喬黎離的胳膊。
“喬黎離,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嗎?你不是想要逃跑嗎?”紀雲來微微提高了幾分聲音,“喬黎離,你不會在給我玩以退為進的把戲吧。”
喬黎離不說話,自己爬上床去躺下。
“喬黎離,”紀雲來不肯善罷甘休,隨著喬黎離一起爬上了床,“你不是說,狗不配在床上睡嗎?”
紀雲來回來的時候,還想好好和喬黎離談一談。
至少推開門的時候,他還是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