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傑愣了好半晌,回頭一看,發現場下幾名部員也都作目瞪口呆狀,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聽錯,皺眉看向顧誠:“你玩兒我?”
這種誤會畢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顧誠差不多已習慣了,自己總不能當眾把褲子脫下來以示證明吧,索性也不再多費口舌去解釋,在告知徐安娜留在門口等他回來後,便脫掉鞋子踏上了活動室的木質地板。他沒有去撿許傑扔過來的護具,而是徑直走到那位使木劍的部員跟前,說道:“不好意思,能借用一下你的劍嗎?”
使木劍的部員驀地一愣,隨即帶有詢問意思地看向了許傑。
許傑一臉不耐煩地道:“他要用就給他。”
顧誠從那名部員手中接過木劍,在手上掂了掂,卻是搖頭道:“不太趁手。”
“裝模作樣。”許傑冷哼一聲,雙手交叉睥睨著顧誠,心中早已篤定他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拓,之前竟敢當眾出言侮辱自己,搞得自己在一眾部員麵前沒麵子,決心待會兒定要將這份恥辱如數奉還。
見顧誠不滿意那把木劍,一名身段高挑的女生從場下圍觀的幾名部員之中站起身來,說道:“用我的!”
隨後便將她手中之具拋了過來。
顧誠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是一把日式竹刀。
隨意揮動了兩下,質輕而感實,劍身色澤深翠、紋淺,刀譚(俗稱的護手或劍格,拔刀時必用部位)呈四角星狀,口微窄。這把竹刀毫無疑問是極品之中的極品。
“好刀。”顧誠忍不住出口讚道。
一旁的許傑卻急了眼,搶話道:“秦姐,你怎麼能把你一直很珍愛的竹刀借給這個臭小鬼?要是這件事讓徐培哥知道了,我可就要遭殃了!”
秦姓女生隻是瞥了他一眼,口吻冷漠地說道:“許傑,注意你說話的口氣。”
許傑聽到這話,整個人就像漏了氣的皮球,頓時蔫了下去,趕緊閉上了嘴巴。
秦姓女生冷蔑地揚了下嘴角,看著顧誠哼笑道:“既然知道是好刀,那就希望你不要輸得太慘才好。”
顧誠微微笑道:“盡力而為。”
出於眼下人生地不熟,不宜過早招惹是非的考慮,他才沒有將話說得太滿,哪知道這番話叫心裏窩著一股火的許傑聽了去,卻直接被認作了是臨陣犯慫的窩囊表現,舉起手中之劍指著他,怒道:“準備好了就來打!”
顧誠單手執刀,回應道:“請指教。”
場下幾名部員,一看他極為別扭的持刀姿勢,皆是笑出了聲。連對日本劍道不太熟悉的許傑都忍不住冷笑起來:“小鬼,你連握刀姿勢都不會?”
顧誠異常平靜地回應道:“能贏就行了。”
許傑臉色頓時一沉,他是真的被激怒了。許傑自認入部兩年,他的實力至少在部中前十之列,而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臭小鬼,先是站在門口大放厥詞,讓自己在秦姐和幾名部員麵前丟盡顏麵,現在準備開打了,這人不僅不帶護具,連握刀姿勢都是如此隨意,分明就是在挑釁自己。
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隻見許傑嘴角微獰,說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不如我們來玩點有意思的。”
顧誠知道許傑是要借機整治自己,但他卻並沒有拒絕,問道:“你要怎麼玩?”
許傑指著腳下的地板,陰笑道:“不難,隻要輸家跪在地上向贏家咳三個響頭,並且日後每次見到對方,都必須要鞠躬喊上一聲‘師傅’!”
果然夠狠,輸家等於直接在學校裏混不下去了。
“如何?”
“不要答應他!”徐安娜在門口高舉手臂表示反對,她很清楚許傑的險惡用心,一旦新同學輸了,今後許傑就會無休無止地利用這一點來羞辱他,所以一定不能接受這個條件。
許傑用凶惡的眼神威脅徐安娜閉嘴,卻不想這個低年級的女生居然根本不怕自己,還十分鄙夷地衝著自己翻白眼。許傑強忍著怒火,問顧誠道:“你怎麼說?”
顧誠看了徐安娜一眼,無所謂般地說道:“好,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