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山市有三個地方最為出名。
第一個是有城中山之稱的白塔山,諸如天狼觀塔,錢傅郎借玉等民間故事都是從這裏流傳出來的,如今的白塔山是穀山市最大的主題公園,市政府還計劃於明年對其進行第三次大規模擴建。
這座城中山已經足夠出名,但絕對沒有八寬巷子的望殊閣出名,這座書香閣苑是道光年間,一批落榜的秀才在當地一名富賈的資助下,組建起來的一座民學院,後又經多次翻修,文物籌集,現已成為西南地區最大的明清博物館。
至於這第三個地方,在名氣上雖比不上望殊閣,但若隻論市內的知名度,比起白塔山來還是綽綽有餘的,隻是這個名聲很難正大光明地從人們口中說出來。
事實上,琉花街隻不過是北二環的一條小街,初建於道光年間,那時候它還不叫琉花街,而叫遛花街,俗稱煙柳巷。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妓、院一條街。
而顧誠今日外出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琉花街。
讓小付將車停在街口上,顧誠走下了車,站在街沿上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由於是大白天,琉花街從業者們經過一夜的艱苦奮戰,這時候基本都在蒙頭大睡,隻有寥寥幾名袒胸露乳的壯鴨站在街邊,衝著顧誠一個勁地拋媚眼兒,隔著老遠都能聽見滋滋的放電聲。
顧誠非常友好地衝他們笑了笑,胃裏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不過這也難怪,現在他看起來的確是個女人的模樣,而且還是個美少女。
這時,聞人紫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顧誠說道:“你下來,我給你一個說法。”
“我不下去。”
“你下來。”
聞人紫早就看見了街邊那幾名穿著暴露的壯鴨,聽說要讓她下去,頓時麵紅如血,咬牙切齒地道:“我不下去!”
“好了,不逗你了。”見聞人紫都快氣哭了,顧誠才意識到這妮子雖然是個女強人,但好歹還是個有羞恥心的女人,也不忍再調、戲她,斂起笑容,正色道:“你記不記得昨天我回答你,我曾經殺過一名日本來的陰陽師?”
聞人紫羞怒地咬著下嘴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記得又如何?”
“記得就好,我現在要把他女兒給贖回來。”
“還有女兒?”
顧誠有些尷尬地摸了摸眉毛,苦笑道:“當時那女孩兒挺小的,老爹死了之後,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給人拐來當雛雞了,聽說業績還不錯。”
“你這惡魔!”聞人紫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多謝誇獎。”顧誠腆著臉受下了。
禍害幼女,殘殺少女,還以看女人掐架為樂趣,對顧誠了解的越多,聞人紫便越發覺得此人簡直就是女性的頭號天敵。
與其被顧誠這種人渣中的戰鬥機贖走,還不如呆在琉花街來得更有安全感。
此時的聞人紫,竟然忍不住為那名素未謀麵的日本女孩憂慮起來……
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身為陰陽師家族的後代,她如果有心要離開,普通人怎麼可能攔得住她,又何必需要你來贖走她?”
顧誠了然笑道:“所以依我看來,他們應該是非法入境的,像琉花街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是個極好的藏身所,她自然舍不得走。”
聞人紫詫然:“偷渡者?”
顧誠點點頭。
“不行,你不能和這些人有接觸,太危險了!”聞人紫神色凜然道。
顧誠笑了笑,說道:“風險和回報是成正比的,放心,我還舍不得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不等聞人紫開口反駁,他又問道:“我要你準備的東西呢?”
“在後備箱裏……不對,你不能去,你給我回來!”
顧誠當然不肯乖乖聽話,徑直走到車尾,打開了後備箱。
隻見空曠的尾箱底部,墊著一層厚厚的黑布,一把古樸的桃木劍安靜地躺在黑布上。
說是劍,卻更像日式太刀,長約五尺,一麵鋒,一麵背,尖微翹,無劍格,通體流線如水,十分美觀。
“這把桃木劍是我祖爺爺那一代,名揚天下的鑄劍師古溫先生的關門之作,天宮池取的桃木枝,劍中附有極強的水靈氣,根據你的要求,已經重新打磨過外形,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按照日式太刀的模子來打磨?”聞人紫那仍然帶有怨念的聲音從車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