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蕭逸終於明白,為何今日母親丁怡然和爺爺蕭水寒守護在自己父親的房間。原來,父親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那一天,眼看是熬不過今天了。
同時,這個時候蕭水寒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逸兒,你父親支撐了這麼久,油盡燈枯了。你現在尋到了藥,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不知道藥性要是太猛烈,你父親受不受得住?”
蕭水寒一大把年紀了,對於這些道理看的清楚。現在蕭超然的身體,已經山窮水複了。雌性人蜈蚣的毒素,一旦太過於猛烈。以蕭超然現在的身體,想要以毒攻毒,恐怕還未來得及解毒,身體承受不住,已經一命嗚呼了。
蕭逸聽著蕭超然的話,急的像是熱鍋山的螞蟻。哈著一口口口氣,急切的想著辦法。畢竟,父親現在命懸一線,要是一個處理不好,那麼就變成一生的遺憾。
沉吟了一番,然後蕭逸腦海之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在自己爺爺和母親的麵前,咬破了自己手腕上的經脈,鮮血像是水柱一樣流了出來。
“逸兒,你……”丁怡然滿臉驚駭之色,開口急切的道。
“沒事,我的血對父親有用。”
蕭逸邊說,便把自己手腕上流出來如水柱一樣的血液,灌入了自己父親幹枯的嘴中、
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蕭逸沒有別得好的方法。父親身體已經掏空,隻剩下心脈還在跳動。想要用大補之物,來調理一下蕭超然的身體,讓蕭超然足夠強韌,可以進行以毒攻毒。但是,一來時間也不夠,二來以父親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吸收不大補之物的藥性。
而蕭逸的血液,在蝙蝠島上對父親蕭超然都是有用。現在蕭逸體內那些鬱積沉澱的藥物,經過陰陽台已經徹底化開。並且,還藏有神奇的九龍真氣。對於父親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有用的。
房間之中,悄悄的。隻有蕭逸的血液,一點一點灌入父親的口中。
曾幾何時,蕭逸憤懣的說過,要和蕭逸兩情。要割掉四斤肉,四斤骨,放了四斤血,還給父母從此兩情。
這一瞬間,蕭逸的確是在放血給自己的父親。
並且,是瘋狂毫無保留的放血。那一股瘋狂勁,仿佛是想把自己全身的血液毫無保留的給自己的父親。放著放著,蕭逸似乎覺得自己咬出來的傷口太小,流出來的血太少太慢。又是咬了咬牙,用另一隻手生生把自己的傷口撕裂的更大一點兒。
其實,以現在蕭超然的情況,壓根都是無法接受這麼大量的血液進入蕭逸的身體內。蕭逸鮮紅的血液,灌入了一半進入了父親蕭超然的口中,還有一半流在了白色的床單上,染出了一朵妖媚的血蓮花。
蕭逸的臉色有些發白,不過依舊掩蓋不了蕭逸臉上那一股瘋狂之色。
“逸兒。”丁怡然以看到這一幕,頓時慌了,開口忙不迭的交道:“不要這樣,這樣你自己會暈倒下去的。”
“沒事,我堅持得住。”蕭逸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堅定:“放點血而已,有什麼要緊的。這些年來,流淚流血習慣了。這一次,讓我為爸流點血,讓兒子盡盡孝。我怕……”
蕭逸話沒有說下去,雖然對於自己的血有著前所未有的自信。但是,萬一這一次這血液的作用有限,父親走了。那麼,蕭逸即使流光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是心中依舊有著一個巨大的遺憾。
“逸兒。”爺爺蕭水寒畢竟是久經世事的老人,臉上露出了一片痛心之色,誰看著自己孫子,這樣折磨自己身體,都是會不好過。看著蕭逸像是一個倔強的驢一樣,蕭水寒換了一種方式勸道:“慢點,不要著急。超然現在也接受不了這麼多血。何苦要折磨自己,你要是倒下了,那麼超然還有誰來救了?”
不過,蕭逸隻是猛烈的向著自己父親嘴裏灌著血液,開口很是堅定的道:“爺爺,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不會倒下的。我多放二兩血,隻要父親多吸進去一口。那麼,都是值了。畢竟,我多放點,父親就有可能多吸收點。”
蕭逸這席話,在病房之中一陣回蕩。
瞬間,蕭水寒的眸子一陣濕潤。淚水,在眼眶打起了轉。而母親丁怡然掩麵哽咽,心裏隱隱作痛了起來。
蕭逸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卻是最動人的情話,直接刺入了丁怡然和蕭水寒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