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近外出留學,習得一二。”張媛媛哪裏敢在這樣一位抽象派大師麵前擺譜,開口很是客氣的道。
隻是,馬格朗斯現在問清楚了張媛媛的情況。抬頭,目光放亮,全身緊繃,開口豪言而道:“畫風多元,筆勢磅礴。江南山水,淋漓盡顯。這是我目前為止,看到最好的一副畫作。憑著你這一幅畫,我依舊選擇你作為我的合作對象。”
重新說起這件事情來,語氣之中的凝重以及鄭重都是讓張媛媛長籲一口氣。
都是畫畫的,都是搞藝術的。張媛媛看著馬格朗斯臉上的神情,便已經明白了過來。馬格朗斯是真的喜歡這幅畫,所以才選擇和自己合作的。
“不瞞你說,我今天看了這麼久的一幅畫。除了你這一副讓我怦然心動,還有一副讓我略有感覺。那一副青蓮出水圖,我拿給你看看。”
話罷,馬格朗斯把景玲瓏那一副青蓮出水圖,拿給了張媛媛。
張媛媛一看名字,當即一怔。隨即,慢吞吞打開了這一幅畫。
渾水三千,青蓮盛開。嬌紅相應,花瓣豔媚。瓣長而廣,青白分明。筆勢委婉,處處落墨稀薄。看起來,水中那一朵青蓮臨風而開,開得那般較弱。仿佛,風再一吹,花瓣即將落入水中。
隻是看了這麼一眼,張媛媛瞬間愣了一下。對於昔日姐妹的這一點兒用意,她當然可以明白。青蓮出渾水,但是依舊嬌豔美麗。暗喻她是渾水中挺立而起的青蓮,出淤泥而不染。
“這一幅畫,在取義之上我放在了一邊,因為有點兒獨特。”馬格朗斯這個時候,講解起畫作來。已經,換了一副模樣,臉色凝重,目光沉著,開口一字一頓道:“不過,充其量是取義有點兒獨特。但是,在運筆之上,稍顯不足。青蓮的挺拔,並沒有表現出來。雖然出於渾水,但是風一吹,似乎青蓮會被吹落在水中。依舊,擺脫不了那渾水三千的命運。要是這一柱青蓮,畫的更加挺拔,畫的更加粗壯。不把筆墨放在了那荷花上,而是放在經蔓上,那麼才是一副好畫。可惜,可惜……”
馬格朗斯點評起話來,相當的犀利。一陣見血,切中要害。
張媛媛這一幅畫,的確是荷花豔麗。濃墨重彩,放在了描荷之上。而它的經蔓,寥寥幾筆,讓人惋惜。想要畫青蓮出水,出淤泥而不染。最重要的而是它從水中挺拔而起的藤蔓,而不是荷花多豔麗。
不過,這一點兒和景玲瓏性格很像。
景玲瓏花費了太多時間,打扮裝飾她的那一張臉。看起來,美貌如花,豔冠群芳。但是,卻是缺失了做人的脊梁,隻是一味的依靠男人。
她以為她這樣依靠男人,可以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但是,實際上她做人的脊梁沒了,即使是一朵青蓮,終究還是得被風垂落歸於渾水。
這是她的命運。
在這一幅畫中,她自己把自己的命運畫了出來。隻是傻傻的玲瓏,自己都未曾察覺。
“而張小姐,你這一幅畫讓我找不到什麼大的弊病。”馬格朗斯看著張媛媛,讚譽了起來:“如果硬是要說點什麼,那便是細微之處,可以再斟酌權衡一下。有些無關輕重的旁枝末節,可以舍棄不畫。那麼,整副畫看起來會更加幹淨爽朗。”
馬格朗斯是美術界大師,藝術天分與生俱來。這會的點評,老到而且毒辣。張媛媛聽過之後,全身一震,明白抓住了一點兒什麼。
馬格朗斯一點兒都不著急,看著張媛媛沉思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他知道張媛媛現在已經領悟到了一些什麼。
最怕的是沒有這種藝術天分,聽過和沒有一樣。張媛媛顯然不一樣,這一點兒深得馬格朗斯的喜歡。
就這樣,等待了許久之後,馬格朗斯終於笑了笑,看著麵前一臉釋然的張媛媛,開口問道:“張小姐,現在我們可以合作了嗎?”
“當然。”張媛媛抬起頭,笑如春風。
“那麼,現在你可以引薦我去見一見蕭逸了嗎?”馬格朗斯心裏高懸的巨石,落定了下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容。
“當然。”張媛媛點了點頭,不過隨即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對了,我想知道你和蕭逸之間是什麼關係?”
馬格朗斯沉吟了一下,然後神秘的笑了笑,徐徐而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