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潘富,他說他有性功能障礙是騙你們的!”吳波鄙夷地說。
林家老爹說:“潘富對我說:‘我有這個病,沒有哪個女的願意跟我,如果你家林珍願意跟我,我十分感激她,一定好好待她,將來我們收養一個孩子,給您二老養老送終……‘我當時搖搖頭:‘收養一個孩子,那怎麼行?也不是咱林家的骨血呀。’我說:‘你們潘家要退還我給你那五萬資助上學的錢,’潘富對我說:‘我還要找你們呢,咱們有婚約,是你們不想跟我結婚的,再說了,我這輩子,如果林珍不能將就我,那我就決心打一輩子光棍,決不再結婚了。’”
“當時您就相信了?”吳波問。
林家老爹說:“我當初不信,問他:‘你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潘富發著誓說,‘我已經下了這個決心。除了林珍,我不會再結婚的。’我歎著氣:那五萬元,怎麼辦?”‘
“五萬元還給你們了嗎?”吳波急著問。
林家老爹長歎一聲說:“哪兒呀?潘富說:‘我家沒錢,我又沒有悔婚,是你們不同意結婚的。’我說,‘我們林家就林珍這麼一個閨女,還指望林珍招個女婿,生個一男半女傳宗接代呢。’我隻好打掉牙,往肚裏咽,自認倒黴了。”
吳波同情地說:“大叔,你們可能真的被潘富騙了。他其實並沒有男性功能障礙,再說就是有,絕大部分也是可以治愈的。他不知通過什麼門路,弄到一張假診斷,來蒙騙了你們,然後他卻想方設法,攀上人事局長這個高枝,希望通過這條捷徑,盡快在城市站穩腳跟,過上有房有車舒適的城市生活。”
林家老太帶著哭音說:“吳大夫,潘富父母家早搬走二年了,要不是你來,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潘富這小子的事兒,我們一直蒙在鼓裏。”
“我手上還有潘富寫的三萬五的欠條呢。”林家老爹沮喪地說。
原來,當初潘富上學,總共花了林家六萬元,因潘富手持省裏醫院的診斷,診斷上說明,潘富因小時在城裏收廢品,攀牆時掉下來,硌傷了陰囊,所以失去生育能力。於是雙方談判,林家要求五萬元如數退還,潘富說:‘我家沒有錢,如果要五萬,那我就一點也不還了,因為我不能生育,也不是我故意的,我也很痛苦,你們如果讓我還一半,還差不多,這我也沒有現錢,也得先寫欠條,以後慢慢還……’經中間人協調,中間人讓我降低條件,降到四萬,潘家老父稱:‘我家隻能寫三萬元的欠條!’最後中間人取了個折衷的數:三萬五——林家老爹無奈,隻好點頭。潘富也寫了張三萬五的欠條,這張欠條現在還在林家老爹的手上。
林家老爹對吳波說:“這兩天農活太多,過幾天我就帶著林珍去契墟,找這小子算賬去。”
吳波:“這件事怎麼辦,那是你們的權利,我就不好說什麼了,大叔大嬸,我回了。”
吳波道別了林家老夫妻,回到鄉裏的旅店。
他住的一間單人客房。
一進門,他‘撲通’一下,把自己扔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塊奇形怪狀的水漬,很象人的骷髏頭,可能樓上的水房漏水所致吧。
吳波自言自語地罵道:“潘富這小子,你小子貪圖富貴,背信棄義,什麼巴巴都拉,在與林珍試婚時,竟敢吃陽萎藥,來蒙騙純樸的姑娘,這種傷天害理的陰謀虧你想得出來?我吳波今天讓你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
吳波躺在床上,看著天棚上那死人的骷髏圖形,心裏在想,“象潘富和黃貴這種人,人性怎麼這麼惡劣呢?”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是大頭打來的:“吳波,你在哪兒呢?”
吳波對著手機說:“我回家鄉蒙東了呀。”
“你明天就回來吧。這邊有事。”大頭在電話裏躲躲閃閃不肯直說,直到吳波有些急了,他才說“我看到薑麗和黃貴在街上挽手走,還親吻了。”
吳波一聽還真急了,關了手機,就撥薑麗的號碼——
可是電話怎麼撥就是不通。
吳波乘火車連夜回到契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