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
蕭政哪裏還聽不出這是柳依依的聲音?
原本在看到手電筒的光線後,蕭政就猜測這人應該是柳依依,要不然誰會大晚上的提著手電筒朝著南山上跑,而且路線還是蕭政去南山上時,柳依依所帶領的路線。
也隻有柳依依才會如此吧?
“是我,蕭大哥!”柳依依喊道,隨即捏著手電筒,蹌蹌踉踉朝著蕭政跑了過來……
之前蕭政讓柳依依下山去通知村民們在天黑之前搬出村子,柳依依按照蕭政的話做了,可是無論柳依依怎麼說,就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甚至有些人還表現出對柳依依的強烈不滿,說柳依依詛咒他們村子會被大水淹沒……
直到柳陽光狼狽的跑進村子,將水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很多人才相信柳依依說的是真的!
可是即便相信,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搬出村子,這可是他們的根,生活在這村子幾十年,早就已經根深蒂固,讓他們搬去哪兒?
有村民自發組織來南山水庫上去,想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可是當他們到達水庫的時候,天色太晚,隔著遠處根本看不到水庫堤壩上的情景,然而這些人也怕柳陽光口中說的洋鬼子,不敢跑近了查看情況,隻能遠遠的看著,在發現沒什麼意動之後,便熄滅了探查的心思。
而那時柳山道和他的老母親正在距離水庫不遠的地方,村民們看到後,還以為是柳山道是為了不讓洋鬼子炸掉水庫,用腿擋住了炸彈的爆炸,使得水庫的堤壩沒有被炸掉。
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柳山道在村子裏的威望頓時再次攀升,本來柳山道就是村長,再經過這件事情後,柳山道儼然成為了同河村以及附近幾個村子的土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威望無比的厚大。
隻有柳依依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柳山道的功勞,柳山道這個人她很清楚,怕死,虛偽,怎麼可能用自己的腿去換炸彈?這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柳山道一家人被抬回了家,柳依依卻沒有發現蕭政的蹤跡,在詢問了很多人之後,得到的答案都是,水庫上已經沒人了,不僅沒有看到蕭政,連洋鬼子也沒有看見,他們預測蕭政是被扔進了水庫,又或者是被洋鬼子帶走了。
柳依依頓時急了,她不相信蕭政就這麼沒了,蕭政一定還在……她要去找蕭政,一定要找到蕭政!
柳依依很怕黑,而且是一個人走山路,她心裏很怕……
可是現在為了找到蕭政,她顧不得那麼多,從旁人手中搶過一隻手電筒,咬咬牙,徑直的朝著南山上跑去……
原本通往南山是有一條大路的,可是柳依依並沒有選擇那條大道,而是沿著下午她帶蕭政去南山的那條荊棘小道朝著南山走去。
蕭政隻認識這一條路,她怕蕭政會沿著這條路回來,所以,即便是這條路很難走,她也一往無前。
山林很黑,路上的荊棘很多,而且還有不少的小動物穿梭在其中,發出沙沙的聲音,給柳依依原本就害怕的心頭又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恐懼感。
可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蕭政是沿著這條路回來的,而且還好端端的沒事兒,這下柳依依憋住的感情頓時爆發了開來,不顧一切的衝向蕭政。
“蕭大哥,你……沒事兒,真的沒事兒。”柳依依扔掉手電筒,雙手拉著蕭政的手臂,撲倒在蕭政的懷中,眼睛裏,一道道熱淚狂奔而出。
蕭政自然感覺得到柳依依內心的激動,可是他有些不明白,柳依依見到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呢?難道柳依依在村裏受了什麼委屈?
蕭政知道要讓這些沒什麼文化的人搬出村子很困難,柳依依一個弱女子說話,更不可能有什麼威信,可是也不至於被人給如此為難吧?
“依依,你怎麼了?我沒事兒,一點兒事兒都沒有。”蕭政摟著柳依依的後背,輕輕的拍著。
“蕭大哥,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柳依依不停的抽泣說道。
“怎麼可能呢?我這不好端端的被你摟著嗎?”蕭政說道。
“他們……他們說,你被洋鬼子扔進了水庫裏麵——死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柳依依死死的抱著蕭政,深怕蕭政下一刻就會從她身邊溜走一般。
“……”蕭政心頭一陣酸楚,她總是是知道柳依依為何在見到自己會如此又傷心又激動了,敢情是有人告訴柳依依自己死了!
“誰說的我死了?”蕭政問道。
“三阿伯,劉大叔,他們都是這樣說的。”柳依依哭泣著說道。
“胡說八道!”
蕭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老子明明就一直在堤壩上,直到將騎士等人幹掉了之後,這才朝著山下走來的,中途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誰去水庫上找過他了?
“好了,好了,我這不沒事兒了嗎?”蕭政頓了頓,捧起柳依依那一副淚臉,伸手輕輕的擦著她眼角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