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哥,你……你不是昏迷了嗎?”莫祈雨的疑問從驚訝中脫口而出。
“我沒有昏迷。”簡單的丟下這句話回答莫祈雨,冷羿抱起昏厥的馮小思,讓她躺在原本是他躺著的病床上。
冷羿把那受創的傷口不當一回事,可是盡管他的承受力超出常人,但這麼大幅度的舉動仍讓他在傷口扯痛時皺了皺眉頭。
受傷的人沒有昏迷,反而照顧著一個沒有受傷卻昏厥過去的人,這怪異的現象引人發笑,可是向來杞人憂天莫祈雨笑不出來,她擔心地看著冷羿,怕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就當莫祈雨想勸他休息的時候,沃司對她搖頭,阻止了她出言打破現在的寧靜。
莫祈雨不解,但是沒等她開口,沃司就拉著她安靜地離開了病房。
沃司和莫祈雨的離開冷羿雖然沒有回頭看見,但他也知道了,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他腦海裏塞滿了眼前這張淚痕斑駁的小臉。
她哭了,而且是哭到昏厥過去,他真該死,為了讓自己得以掌控她而讓她飽受驚恐,還讓她哭得這般傷心,他真是昏了自己的頭腦!
冷羿伸手擦拭掉馮小思臉上仍掛著的兩行清淚,懊悔和自責充斥著緊緊揪疼的心。
情形似乎對調了,意識到方才馮小思有可能也有著與他現在這般的心情,冷羿更加覺得自己該死,他竟然為了一己私欲而讓心愛的女子承受這樣的自責!
冷羿嘴裏無意識地喃喃咒罵,直到掌下的肌膚傳來陣陣輕顫,他連忙往床鋪上望去,看見馮小思的眼睫毛輕輕地顫動著,這表示她就快醒來了。
“思思。”低沉的輕喚略帶沙啞,平穩的聲線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起伏。
此時冷羿的心情是忐忑的,雖然馮小思不知道他是故意假裝昏迷,但是向來冷硬狠絕的他卻壓抑不下心底裏浮生的心虛。冷羿緊張地握緊馮小思的小手,手心甚至溢出點點冷汗,他怕她的精明看出他之前犯下的過錯,他怕她再也不理他了。
馮小思微微睜開了眼,但瞬間又閉上,眉頭緊鎖。
室內並不光亮刺眼,相反的,因四周窗簾被拉上,病房裏顯得略為昏暗,光度柔和恰當。那麼馮小思又是為什麼才微微睜開眼就擰眉閉上呢?那是因為她才微微撐起眼皮就感覺到一股沉重,那是來自於眼眶周邊的不適。
她的眼睛被她哭腫了。這個猜想第一時間浮上馮小思的意識裏,但是她心裏還來不及狠狠地長歎一口氣,她馬上被另一道急促擠進腦海的訊息嚇得從床上猛跳了起來。
“羿!”馮小思心驚地大叫。
她怎麼會忘了羿為她擋了一刀?羿現在的情況肯定很危急,而她現在卻那麼逍遙自在地睡大覺?!
馮小思急急忙忙想站起來,但是一陣扯力讓她跌回不算柔軟的病床上。
“哎喲!我的八月十五……哪個不要命的竟敢拉著你姑奶奶我?!難道你不知道你姑奶奶我的男人出事了嗎?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看你姑奶奶我不收拾……你……羿?!你怎麼會在這裏?”馮小思氣勢磅礴地吼了一大堆後才回頭看拉著她害她的“八月十五”受創的罪魁禍首,可是當她看到拉著她的人是一臉神色緊繃的冷羿時,她驚訝地高呼。
冷羿抿唇不語。當馮小思清醒的那一刻由嘴裏吐出他的名字時,他被強烈的愧疚感壓製了心,那一份沉甸甸的“重”讓他幾乎喘息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