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曾與公子於穎水樓上相見,竟不知是玉成茶館之主,失敬,失敬。”我拱手道,“公子所說兩麵之緣我卻是不解,應隻在近日見過公子一次。”
“那第二麵,就當在下卜算到了今日之遇如何?”祈笑道。
“你見過一黑一白兩隻鴿子?”宋插話道。
“現正在茶館別院。”祈也不惱,微笑如初。
宋卻是根本不領情的樣子,直直道:“忌,我們去茶館。”便大步邁了出去。我也顧不上祈,隻能簡單地點頭致意,便匆忙抬腳跟上宋的腳步。我覺得宋知道我在後麵追她,但她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反而有越走越快的趨勢。不多久,我便氣喘籲籲了,隻得出聲喚她。她這才稍稍慢了下來,側過頭嗤了一聲道:“沒用!”再好的脾氣被她這麼三番五次沒來由地揶揄也會翻臉,更何況我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平時全靠克製才能壓下怒氣。我當即蹲在路邊不走了,嘟囔道:“哼,反正我沒用,你自己去。”“好啊,你就在那裏蹲著長蘑菇好了。”宋說著竟然大搖大擺地一個人走了。我心中大駭,按宋寫的小說的走向,這個時候男主人公不應該來哄女主人公嗎?哦不對!宋才是女主人公啊。這麼一想,我莫名其妙地樂了,咯咯笑了起來。
“忌姑娘在笑什麼?”祈跟幽靈一樣出現在我身後。我一下子跳了起來,因為蹲得腳有些麻,這一跳又似乎用力過猛了,疼得我一個顫栗,閃電穿身過大概便是此感?“怎如此驚慌?在下是惡鬼不成?”祈笑道。我尷尬地一笑道:“祈公子當真神出鬼沒,著實嚇了我一跳。”“那位姑娘呢?怎麼沒和忌姑娘在一起?”祈又問道。“她丟下我自己去茶館了。”我擺了擺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茶館別院除了我與辛夷社的人,其他人等一概會被拒之門外。”祈道。“……”我看著他一副無辜的樣子,竟然無言以對。“兩位走得太快,在下還沒來得及提醒。”玉成茶館之主祈,這麼一看,竟是個迂腐書生?我不解地又看了他一眼。“忌姑娘莫急,在下與你同去,定能追上那位姑娘。”祈道。我剛想問與他同去如何就快了,他便執了我的手,以平常步速的兩三倍向前追趕。“神行術?”我驚詫道。“忌姑娘果然見多識廣,在下所施正是神行之術。”即使施展著神行術,祈說話依舊不緊不慢、溫柔謙恭。
不多時,我們便追上了宋。我正想跑去宋的身邊,才意識到祈還拉著我的手。“失敬。”祈不緊不慢地鬆手後作揖道。宋也不理我,隻在我喊她的時候停下了一瞬看了我一眼便徑直往前走。我覺得她的眉宇間好像存著不滿,但思來想去,自己並未做什麼事得罪了她。不知為何,我感到有些害怕,但又不知這害怕緣何而起,隻得悻悻地再次跟上她。一路無話。
在茶館別院裏果然發現了小白和小黑,一副如膠似漆、耳鬢廝磨的樣子。“還樂不思蜀了!”宋單手提起小白,解下它腿上的信紙。“留它無用。”宋說著便要把信紙揉成團扔出去,我趕忙搶下來道:“我還沒看呢!怎會無用!”宋冷笑一聲,不再動作。我展開信紙一看,隻有簡單的一句話:“此行匆忙未曾話別。勿念。”字體娟秀飄逸,至少我覺得這幾個字,宋是寫得極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