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別人?剛剛出去那位是我門中兄弟,現在房內這位,則是我的……”
“快起來穿衣!”
貓兒似乎怒了,在那雙爪子即將把胡雲麵頰抓破時,胡雲一句話卻又將其製止住了。
“芸兒若不站起身,我又如何下得了床呢?”
“挺兒女情長嘛。”
不到半刻鍾,穿著齊整,卻披頭散的胡雲從屋中走了出來,這處閣樓前有兩顆桃樹,如今還是光禿禿的,看起來沒有半點生機,但或許就在前兩那一場雪化後,桃樹便會生出翠嫩細芽呢。
“若不是知道接下來即將生什麼,就不會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你知道了?”張羽初麵色不改,自從其父“機老人”張梧桐身故之後,張羽初便越沉靜了,像方才在房中那樣的打鬧,胡雲不知已經有多久沒有與張羽初一同經曆過了。
“若不知道,怎敢安歇?”
胡雲從來不會酒醉忘事,更何況,自從第一杯酒下肚,他與陽非秋就再也沒有過一句話。
“秋山……有這座山麼?”
張羽初朝南遙望,高高的院牆遮住了他一大半視野,而邊朝陽灑下的金輝,則將另一半這覆蓋了。
“誰知道呢……你趕回來,便是為了這件事?”
“太原,我這次沒辦法去了……”
“我現在還是執刀使,掌管著幫規執行……”
“那麼執刀使大人,你應該知道,門主手令為先。”
接過張羽初從胸膛前掏出的那封信,胡雲皺著眉頭將其拆開,那信封上的紅漆,以及信件上的紅印,的確能夠證明這封信乃是門主手令。
“你根本沒動。”
但胡雲也不會簡單認為,已經開拔啟程一個晚上的張羽初在接收到隨後出的門主手令後,能夠這麼快趕回來。
“走得慢而已……”
張羽初的搪塞,讓胡雲心中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畢竟張羽初也知道,胡雲絕不是會問出“有多慢”的那一類人,再加上如今神門的處境,身處胡雲這個位置,也不會有任何人有這種打趣的閑情逸致。
胡雲目前的選擇,大約隻剩下一個了……那便是與張羽初一齊離開這處在神門總舵內的宅。
“所以,咱們現在是要去議事堂?”
“其餘幾位堂主,還沒有趕回來,如今在應的,除卻我外,就隻有乾堂堂主在,不過那個一直不肯露出真麵目的家夥,在不在都並不重要,不是麼?”
提到那位乾堂堂主,胡雲心中便是一陣不快,倘若神門之中任何一個人剛剛知曉那位堂主真正的身份,隻怕也會感覺到不快的。但無論再怎麼合情合理,胡雲也沒有辦法找出什麼借口來搪塞察覺到胡雲麵色不對的張羽初了。
雖張羽初已察覺到胡雲麵色不對,再稍稍一動腦子,便也能想得到原因為何,但他並不願將繼續談論這些旁枝末節。在神門議事堂前,張羽初停下了腳步。
“這兒,這一回恐怕又坐不滿十二個人了……”
“執劍使與坤堂堂主的人選……”
胡雲正要解釋,卻又見張羽初搖了搖腦袋。
“來找你之前,我已經見過了門主,他將一個計劃告訴了我,我以為你知道……不,應該,我剛才裝成‘你已知道’的樣子……”
“計劃?我不知道,但張兄弟……”
“門主沒有告訴我不能告訴你,而且在從門主那兒離開時,我也提到了會在臨走之前見你一麵……”
“什麼?”
“機派,將脫離神門。”
不顧麵前這個男人兩隻瞪得渾圓的眸子,張羽初繼續將陽非秋的計劃隻字不差地告知了胡雲。
“你是……”
“我應該隻能這麼多,熙龍,後會有期吧……”
“你這是門主的計劃?”
“我剛才或許什麼都沒,又或許……你什麼也沒有聽見……”
“為何要……告訴我?”
“熙龍你也知道,在神門裏,大夥雖然都以兄弟相稱,但我朋友本也不多,而唯有你……我不願與你徹底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