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下可是一介草民,何將軍何必擔心害怕什麼?連在下這雙眼睛都不敢看,何將軍在沙場上莫非也是這麼畏畏尾麼?”
冀華廉終究耐不住性子,還是對何斐提點了一句,何斐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卻隻見到了冀華廉遠去的背影。
“畏畏尾……”咀嚼著這四個字,何斐渾身力氣好似被抽空了一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何將軍?”
坐在屋內,何斐正盯著冀華廉方才坐著的位置出神,直到一聲輕喚從緊閉的房門外傳來,接著又是一陣敲門聲。
打開門,麵前站著的是一個中年文士,那模樣竟隱隱有幾分不滿。何斐自然識得這個人,他乃是洛陽府尹的幕僚,姓胡,名金鹿。
“鄙人這敲了好一陣子的房門,還道是何將軍不在屋內呢,真是險些便錯怪了這位何將軍的愛卒。”
胡金鹿一拱手,便算是施了禮,何斐雖對於這個無品無秩的幕僚很是不滿,但奈何此人有功名在身,雖未考取進士科,卻受到朝廷許多禮遇,再加上他與洛陽府尹之間的關係,何斐可不敢輕怠了這個家夥。
雖然守在屋外的那個親兵麵色黑,但何斐卻是不敢給胡金鹿使什麼臉色,壓下心中不滿,假裝沒有看見屋外親兵的麵色,何斐一拍腦門道:
“想來是方才正在憩,這敲門聲竟是沒有聽見,來來來,胡先生請入內敘話吧。”
“不必了。”胡金鹿嘴角一撇,露出輕蔑的笑容,這一舉動更是讓何斐攥緊了拳頭,隻想狠狠往胡金星腦門來上一拳。“盧大人在廳等著何將軍,特此命鄙人前來請何將軍走一趟,不料卻打攪了何將軍休息,實在是對不住了。”
雖著“對不住”,但胡金鹿語氣之中滿是讀書人的傲氣,又哪裏有半點歉意了?但何斐卻仍是不敢什麼,隻能點點頭,讓胡金鹿回去通稟洛陽府尹,他何斐一會便到。
然而這胡金鹿聽聞何斐要府尹稍待片刻,登時便皺起眉來,但又很快將眉頭舒展開,輕輕點頭道:“知道了,還望何將軍不要讓盧大人久等。”
言罷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這臭書生……”
待胡金鹿走遠了,何斐手下那個親兵才敢對著沒有人蹤的走廊破口大罵,當然,這壓低的聲音是遮掩不住心中憤怒的。
“這些讀書人都是這幅德行,而且不論怎麼,咱們也都隻是寄人籬下,待洛陽事了,咱們便可回去軍營裏,也就不用受這些讀書人的氣了。”
雖然心中不滿,但為防止手底下人惹出什麼麻煩,何斐還是盡可能勸著伴隨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親信。
那親兵應了聲“是”,一雙眼卻依然死死盯著這走道,光憑他眼中射出的火光,大概究竟將一百個胡金鹿燒成灰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