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捕頭,你今日帶著這些‘朋友’來彭某這裏,果真是讓彭某這裏蓬蓽生輝啊!”
盡管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客套話,但在場稍微有些腦子、雙目正常之人,都能看得出彭震正咬牙切齒,那個笑容更像是吃了三五斤黃連一樣。
“這倒要問問彭掌櫃身後那兩位‘朋友’了,昨夜在弟下榻之處幹了什麼好事,做了哪些孽。”
劉粟一見這個站在人群中麵頰消瘦的年輕人,心中便有了幾分懷疑,再見這個年輕人走出人群,用他那清澈聲音指著自己與滿紅沙如是道,心下登時有了定論。
“司空子,你可不要含血噴人!”
“劉堂主笑了,你二人前來江寧,所為的不就是在下麼?”
“司空孤,你昨夜是我們偷襲你,可有證據?”
司空孤眼神一動,幾個目光凶狠的漢子便押解著一個大漢進來。
“龔……龔護法?”
劉粟這一失聲,倒是給許多心存疑惑的捕快與江湖好漢服了一顆定心丸。
司空孤伸手將他嘴裏那塊粗布扯下,幾塊碎牙混著血就這麼掉到地上,又朝他背部連點幾下,為他解開穴道。龔護法的腦袋就像耕地的鋤頭一般,一下下砸在地上,口中著含糊不清卻極為明確的話語:“劉堂主,梅山對不住神門……劉堂主,梅山對不住神門……”
“你,你胡些什麼?”劉粟胡子亂顫,右手那四根半手指也止不住顫動。此時,彭震已經驚得不出話來,而性情淡泊,就連滿紅沙這樣一心向武之人,此刻也皺起眉頭。
那人無論是劉粟,還是滿紅沙都不能自己不認識,他正是神門坤堂護法龔遠峰,表字梅山。
“劉堂主,梅山對不住神門……”
“司空子,你對他做了什麼?”
龔遠峰身形魁梧,雖武功平平,但生神力,此時不住磕頭,更是砸得這客棧大堂青石磚砰砰作響。
“隻是將一隻猛虎困住而已,免得他傷了人。”司空孤的腳邊,已經有了一些碎屑。
“劉……”
這一下,龔遠峰卻是再也沒有抬起頭來。
“龔護法真不愧是神門好漢,如今磕頭賠罪到七竅流血而死,願劉堂主與滿使者能夠原諒他吧。”
司空孤此時麵上那種笑意,已經徹底讓劉粟失去最後一絲冷靜。
“司空孤,你休想瞞過老夫,梅山方才磕頭之前,雙耳便已有鮮血流出,你給他下了什麼藥?”
“詹捕頭,是這樣一回事麼?”司空孤似乎在此時才想起來,這一場戲主角應該是詹雲秦,而不是他這個剛到江寧沒幾的“嫩茬兒”。
“你子方才不將他身份告知於我,我還道隻是一個尋常探子,如今在此擺我一道,這算是逼我徹底與你合作,去得罪神門麼?果真好手段,我還真是瞧了這子啊。”
詹雲秦心中雖不喜司空孤未將所有安排告知自己,但此時已與司空孤站在同一邊,已是騎虎難下,在看過龔遠峰屍體最後一眼後,便點點頭道:“正是,方才這子已經向我交代了一切,昨夜你神門一幹人等在雲集客棧內下藥竊金殺人,害了三十七條人命,還盜走整整八十斤黃金,還請歸案,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