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畢竟地處江南呐,有人不讓他們進來,他們自然也不肯拂了那些人麵子。”
沈昭逡此時已經握緊了刀柄,隻待事態一變,他便將詹雲秦劫持為人質,畢竟這張桌極輕,隻需一掀,這間不大的隔間便會亂作一團。詹雲秦緝凶破案稱得上一流好手,但在武功上麵,又怎麼比得過“神捕”沈昭俊呢?
“這是不打自招麼?我可沒,你是江北來的人。”
“嵩山不是在江北麼?既然詹捕頭能查清楚我何年何月入少林,那麼自然也能查到,我自幼生長於哪裏吧?”
“這不是我查到的,”詹雲秦歎息一聲,才緩緩道:“我多麼希望沈兄弟能夠迷途知返呐,若沈兄弟同意,待老兄破了這個案子,有機會升遷入京,便會送沈兄弟一個前程,不知沈兄弟意下如何?”
正當沈昭逡心下一陣猶豫之時,一柄長劍劃開簾布,直朝沈昭逡心窩而來,沈昭逡雖反應迅捷,起身拔刀便欲閃避格擋。卻不料這柄長劍仿佛長了眼睛,順勢又向上一挑,最終還是正中沈昭逡心窩,鮮血刹那間將劍刃兩側染紅,還有幾滴落在地上,仿佛盛開的紅蓮。
沈昭逡握著刀柄的右手緩緩鬆開,喉間嗚咽著什麼,可那聲音卻似乎是因為疼痛,漸漸消失,最終,沈昭逡一雙充滿血絲的大眼直愣愣盯著那個突然闖入的不之客,那張清瘦俊逸的麵龐。
這個年輕人,方才還在雲集客棧大堂內煽動人心,將司空家得淒慘無比,不斷給自己“複仇行動”貼金,沈昭逡在喪失最後一點意識之前,仍記得當時自己是多麼熱血沸騰。
然而轉眼間,這個傳有十大實力的年輕人,他雖一直掛著溫和笑容,但在不久前卻還因提到“血債血償”聲淚俱下,之後又高呼“為父報仇”而漲紅了臉。這個年輕人,此時卻麵無表情,嘴角似乎因為得意而歪著。
“為……為什麼……”
終究,沈昭逡還是喪失了最後一點將這句話問出的力氣。
“司空少俠,你所料不錯。看來神門之所以能夠入江寧,就是由這家夥打點的。”
詹雲秦內襯早已被冷汗浸濕,在常常籲出一口氣後,才盯著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道。
“果然如此,那麼他帶來的那些黨羽……”
“放心,剛才已經布置好了,與他同來的那些捕快都在詹某控製之中,隻不過……如果最終結果錯了……”
沈昭逡畢竟是一個捕快,如今殺了他,詹雲秦勢必要給杭州一個交代。
“放心,錯不了。”司空孤冷笑一聲後,又看了詹雲秦一眼,“詹捕頭辦的案子,絕不會有錯,一切證據都在途中了。”
詹雲秦無論對於江湖還是官場,都無比熟悉,當下也點點頭,對不知從哪掏出一塊布擦拭手中長劍的司空孤,卻是又高看了幾分。
“事不宜遲,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那麼咱們也盡快將神門一網打盡吧,詹捕頭。”司空孤麵上那層冰霜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詹雲秦不寒而栗的和藹微笑。
“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暗暗留下這麼一句話後,詹雲秦才站起身,走出了這個隔間,在他踏出的那一刻,兩邊隔間便各竄出了四個捕快,這些捕快早已埋伏在兩邊,一個個都是詹雲秦心腹。
“咱走吧。”
這一句話出時,方才還在隔間內的司空孤,此時卻已不見了蹤影。
詹雲秦回頭一瞥,便由衷讚歎道:“這子,輕功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