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雨過天晴,剛下過雨,天氣炎熱,晴空萬裏。老孫家的房子是老式的土牆瓦房,四周圍著些許粗壯的榕樹,樹幹上賴著幾隻舒舒服服地吮吸汁液的金龜子。
老孫的兒子雖然調皮好動,但對老孫的話總是言聽計從。這不,夏天剛到,天氣熱起來,這個小鬼就耐不住逮金龜子的誘惑,纏著老孫就要去林子裏耍,結果老孫隻是搖了搖頭就打消了兒子的念頭。他倒不是不願去林子裏,隻是他打心底對林子裏那方水塘感到恐懼;一想到林子他就想到那水塘,想到水塘他就想到去年那個被淹死還瞪眼張嘴的可憐人。
這些是我在出去溜達的時候,聽村裏人說到的。
我走向一棵大樹下,好多老人和中年人在一起說話。
“小夥子,你是不是住在老孫家,你是他家親戚嗎?”
“不是的大叔,我是沒地方避雨,這才像老孫借宿,等地幹了,我們這就走。”
一個白胡老頭說道:“我們村子不幹淨,但是我們年紀一大把,也不怕什麼鬼,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需要注意。”
“去年這個時候他碰巧帶著兒子去林子裏幫了王大爺收西瓜。王大爺在林子裏搭了個木屋子,還種了一畝多西瓜,平時很大一筆開銷都來自這些西瓜。可兒子聽老孫說了今年王大爺有事去了縣城,把收西瓜這事給耽擱下來後,整個人都蔫了。捉金龜子無望,也見不著綠油油的大西瓜,小子耷拉著腦袋。一邊想著,老孫就答應帶兒子去幫摘幾個西瓜,借故說是要給王大爺一個驚喜;另一邊他又低頭鎖眉想著什麼。”
我想了想,我現在還沒見過他家的小孩。
白胡子老頭咳嗽了一陣,沒有再繼續說,旁邊的中年人對我說道:“中午,和往常一樣,老孫穿著鬆鬆垮垮的衣裳,戴著個鬥帽。老孫提著瓶裝水,兒子一路蹦蹦跳跳,很是高興。他們很快就到了小木屋,發現門已經鎖上了,圍著西瓜的圍欄足有一個人高,想要攀爬上去顯然不容易,況且還要帶上一個小孩子呢。老孫焦頭爛額地踱來踱去,卻沒注意到兒子跑到水塘那去了。想必王大爺為了讓瓜長得更好,取了個巧——在圍欄後麵開了個口子,旁邊堆滿了厚厚的腐爛的草葉,緊靠出口處就是水塘子。大概為了不讓外人發現吧,洞口也被腐爛的草葉給塞住了。老孫兒子機靈好奇,轉到圍欄後麵時,發現堆積在洞口兩邊的草葉幹結,而堵住洞口的那堆卻還是濕潤的,就好奇地扒弄著那堆濕潤的土,便發現了一個洞。老孫看著兒子靠近了那個水塘子,忍不住叫了一聲。兒子站起來朝回望時,腳下一滑,“咚”地一聲掉進了塘子裏。”
我聽到這裏,難道老孫的小孩子死了,那今天老師傅說的話,難道這一家人都是……
中年人繼續說道:“老孫這個時候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快步竄到水塘子那邊,衣服也顧不及脫就跳進了塘子裏,這個時候也不管什麼害怕不害怕了。好在老孫水性好,塘子有兩米多深,也並沒對他構成多大威脅。可是兒子隻有一米四左右,而且水性不熟,掉進這麼深的水裏隻能拚命撲騰。老孫好不容易抓到了一隻手,拽上來一瞧,發現是根粗壯的樹枝。他正想扔掉手裏的樹枝,卻發現身下一緊,整個兒被什麼東西拖進了水裏。”
我打斷他的話,我問道:“老孫的孩子死了嗎?”